貞筠樂不可支:「吃到錢了,看來明年要走好運了!」
月池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到了響徹北京的鐘聲。時春一臉不解,問道:「除夕不是已經過了嗎,這是敲哪門子的鐘?」
月池臉上的紅暈褪去,只留下一片慘白,貞筠自認識她以來,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失態,她細聽這鐘聲,忽然一顫,哆哆嗦嗦道:「是國喪,是國喪,皇上駕崩了!」
月池在屋中來回踱步。宮中想必已然戒嚴,她沒有詔命,只怕不能入宮門一步。她心念一動,外命婦想必得回來更換喪服,她何不去找朱夫人。她剛剛走到半路上,就與李家派來尋她的人碰了個正著。李府管家李莊見她便急切道:「李公子,可算是找到您了,快隨我進宮吧。」
月池一怔,忙問道:「是宮中出了什麼事嗎?」
李莊壓低聲音道:「太子將自己關在乾清宮暖閣里,誰都不讓進。我家大人是讓您去勸勸咧。」
第96章 春來還向裕陵青
池有時都覺得自己是一個瘋子,或者是一個白痴。
月池縱馬在京城的大道上馳行。弘治帝既是個好人, 亦是個好皇帝。她今日的一切一方面既歸咎於他,另一方面又得益於他。對於他的死亡,她不可能不心生惋惜, 但也僅此而已, 可其他人顯然不是如此。時隔多年,她又一次深深體會到, 自己與現世住民的差距。
北京在熄滅。在鐘聲響起以前,這裡還是火樹銀花不夜天。街道兩側俱是五彩斑斕,形態各異的花燈,燦燦照耀,映得此地如同星漢西流。天上也是一片繁華, 怒放的煙火,絢爛如夏花, 而在片刻的美麗之後,焰火紛紛墜下,散落似星雨。鞭炮聲,樂舞聲和叫賣聲此起彼伏,四處都是歡聲笑語。這樣盛世和樂的圖景,讓初見的月池,都覺忘憂, 無處不在的枷鎖仿佛也在此刻卸去。
可在喪鐘鳴起之後,美景卻如泡影般消融, 皇權社會的壓力如泰山塌陷般重重落下。輝煌的燈火在一片片的寂滅,歡愉的人群在一時悄無聲息後,都開始嚎啕大哭。滾落的淚水將地上的塵土都浸潤, 遊人一行哭一行回家。做生意的小攤販逃也似得離開, 店鋪不約而同的關門。而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 朱門繡戶緊閉的大門齊齊打開,全套喪服的達官貴人如鬼攆似得往宮裡奔去。月池即便沒有讀心術,也能猜到他們的想法,這個時候到得越早,就表現得越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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