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闔上眼:「不管有沒有,你都輸定了。」
這輕飄飄一句,激得朱厚照眉棱骨一跳:「你都這樣了,還敢大放厥詞?」
月池道:「死諸葛嚇退活司馬,更何況,我還有一口氣呢。」
朱厚照嗤笑一聲,他諷刺她:「朕還說顧念你身子不好,暫緩賭約,如今看來,李諸葛是不需要了?」
月池睜開眼睛看著他,寒星度水莫過於如此,她挑挑眉:「不需要,儘管放馬過來。」
「好。這可是你說的。」他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好不盛氣凌人,「到時候輸了,可別哭鼻子不認帳。」
月池不由莞爾:「愛哭鼻子的,分明另有其人。」
朱厚照:「……」
這一次見面,就算劃下道來了。朱厚照回去,果然開始雷厲風行,命兵部尚書劉大夏會同府部等衙門,成國公朱輔,英國公張懋,與吏部尚書梁儲重議武舉、武學之制。
之所以說重議,是因武舉和武學都早有成例。正德皇帝的太爺爺英宗爺在位時,就詳細規定了武舉法,要求天下文武百官舉薦諳熟武藝之人,由兵部會同京營總兵官,在帥府考較策略,在教場試弓馬。到了父親孝宗爺時,還是依照慣例,採用三場考試法,第一場考騎射,第二場考步射,第三場考策二道,論一道。
只要文理皆通,而且射中靶子者,就可以升兩極。如果文不甚優,射也只是偶中,就只升一級。這樣的考核標準在朱厚照看來簡直是開玩笑,怪不得選出的都是廢物呢,但是即便是這樣低的要求,弘治十七年也只取中了三十五個武舉人。朱厚照不相信,泱泱大明帝國,就無一個將才,那就證明是武舉制度,有很大的問題。
武學也是如此,其實全國最大的武學,就是國子監。洪武爺在開國時就要求將勛胄子弟送往國子監讀書。鎮遠侯也是在國子監學成畢業,他還算不錯,但他的前輩和後輩們,就不知學得是什麼玩意兒了。朱厚照看過國子監的修業辦法,這才發現,武學原來已經成為了文學的附庸了。不管是國子監還是各衛所的武學,學習的內容先是儒家經典,其次才是《武經七書》、《百將傳》等軍事理論,最後才是弓馬武藝,一個月三十日,讀書就要讀二十八日,只有兩天用來練武。
「難怪教出來的都是狗屁!」正德爺如是點評道。
這樣的制度,顯然是不能再用了,他按照慣例,先讓劉大夏等人拿出一個章程來。如若這群人識趣,順著他的心意來,那還好辦,如若這群人不識趣,朱輔和張樊又太無用,那就莫怪他來親自下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