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用並錦衣衛:「……」
梁儲已經被鬧得沒脾氣了,他有氣無力道:「皇上,老臣已然年邁,委實吃不得嚇了。」
朱厚照笑道:「是朕的不是。還連累兩位先生奔波勞累。可朕已經說了輟朝三日,這才第二天,你們怎麼就等不及了。」
楊廷和和梁儲齊齊跪下:「皇上,皇上是萬金之軀,豈可身犯險境?這與祖制不和,與禮法更是背道而馳啊。臣等懇請聖上,保重龍體,即刻回宮。」
朱厚照道:「好吧,好吧,既然先生們都趕來了,朕就回去吧。」
梁儲先是大喜,而後又覺得不對勁,這活祖宗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他提溜起袍子,小跑地跟在朱厚照身後,生怕他半途跑了。果然,他走到大門口時,就突然轉過身:「朕突然想起一件事。」
楊廷和忙道:「萬歲有事吩咐,回京再辦不遲。」
朱厚照道:「朕不過囑託一句,怕回京忘了。李越抗旨不遵,辜負聖恩,還是攆他去做七品芝麻官吧。」
他毫無徵兆丟下一個大雷,梁儲和楊廷和俱是大吃一驚,梁儲急急道:「萬歲,李越抗旨,也是為宣府的百姓考慮,還請聖上念在他一片赤誠,從輕發落。」
朱厚照轉過頭,他的雙眸在明明滅滅的燭火中熠熠生輝,就像被淚洗過一樣,他咧開嘴,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說:「不行。」
谷大用將他的白馬牽來,他翻身上馬,像狂風一樣沖了出去,至始至終也沒有回頭。他在心裡暗罵,這他媽才叫背道而馳呢。
在相反的方向,張彩終於鼓起勇氣去找月池。他感覺他跪在月池床邊,比他跪在他媽床邊的時間都要長。他問道:「李御史,咱們,真的不回京了?」
月池連眼睛都沒睜開,她說:「屁話,你要是不手賤,如今還有返京的機會。可誰讓你手賤了呢?」
張彩一時無話可說。他狠狠掐了一把手臂心的嫩肉,在疼得呲牙咧嘴後,又擠出滿臉笑來。他又問:「御史,皇上闖居庸關這麼大的事,九邊軍鎮這邊決計瞞不住,咱們是不是議議防禦之策,到時候好一起商量。」
月池顏色轉霽,她終於睜開眼道:「看來你接受得還挺快啊。」
張彩一臉老實巴交:「下官要是不識時務,怎能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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