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只覺腦子嗡得一聲,拔腿就奔了出去。早上還面色紅潤的時春,此刻正氣弱遊絲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月池暴怒:「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會這樣!」
丹巴增措在一旁支支吾吾,不敢言語。烏日夫見狀道:「說話啊,喇嘛,這個小兄弟,不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嗎?」
丹巴增措愕然抬起頭,目露驚惶之色,他忙道:「諾顏,不關小僧的事。不關小僧的事啊,是、是、是……」
他在烏日夫等人的虎視眈眈,聲音越來越弱,最終歸於寂靜。烏日夫見狀越發得意,他對嘎魯道:「諾顏,必須好好揍一頓喇嘛,才能叫他以後不偷懶。」
丹巴增措已然開始發抖,他死死拉住月池:「別,不是我,真不是我啊。」
月池的目光四掃,冷得像刀,她問道:「諾顏,您覺得呢?」
嘎魯沒有看她,而是目視前方道:「拖下去。」
丹巴增措的哭喊聲在帳篷外迴蕩,而月池的心徹底跌入了谷底。她的目力所及,眾人先是一縮,接著又惡狠狠地瞪回來。月池垂眸道:「諾顏,還請手下留情,我的兄弟,還得人照顧呢。您也不想喇嘛死,是吧?」
她與嘎魯四目相對間,似有無數暗流涌動。嘎魯揚長而去,不久後丹巴增措被拖了回來。烏日夫等人還湊到月池面前來道:「喲,這可凍壞了吧。兄弟,最近你就少出去了,還是得把人看好呀。」
月池嘴角緩緩上揚:「當然,多謝幾位的提醒。」
待人都走了後,她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時春和床下哀叫連連的丹巴增措,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是嘎魯給她的一次教訓,他明顯知道,時春之病絕不是丹巴增措所為,可他卻仍然順著底下人的意思,將鍋甩給無辜的喇嘛。這明面上是在打喇嘛,可實際卻是在打她的臉。她緩緩合上眼,還是操之過急了,她拉住時春的冰涼的手,她又害了她,她的莽撞之舉,又害了她一次。
丹巴增措的哀叫聲像幽靈一般在她耳邊迴蕩。她突然厲聲道:「別叫了,快來替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