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嘆道:「我今天看他們,抓回了一群漢人。還有不少是,像我這樣的姑娘。我有點……」
嘎魯的神情一僵,他慢慢將身子坐正:「你不會想讓我放了他們吧。」
月池懇求道:「沒錯,世兄,你也是半個漢人,他們被劫到這裡,心裡一定和伯父一樣,你能不能……」
嘎魯瞥了她一眼,冷冷道:「閉嘴,這不是你該說的話。」
月池道:「可我畢竟是漢人,眼看同胞受難,我豈能無動於衷。世兄,你想回明地,這也是一個機會呀。」
嘎魯一愣,他道:「誰說我想回去,我壓根就沒打算回。」
他始終還是嘴硬。他不肯鬆口的原因,月池其實明白。嘎魯的心中其實很自卑,容貌的損毀,讓他常年蓄鬚,不肯以真面目對人。他擔心自己在黃金家族不被接受,回到明地去,同樣也會被親人鄙薄。他實在是太害怕受傷,所以索性裹足不前,就如鴕鳥將頭埋進沙丘一樣。月池本來打算,慢慢和他加深感情,鼓勵他的信心,可沒想到,秦竺和柏芳他們居然被抓了。為了救人,不得不下一點猛藥了。
月池道:「你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回。你所謂的憤怒,不過是掩蓋自己膽怯的遮羞布罷了。可世兄,人不能一輩子停滯不前,你總得邁出給自己設立的牢籠,才有獲得幸福的可能。人最重要的是心靈,而非外表,而真正的親人,只會因你的傷痛而心疼,絕不會生厭惡之心。」
常言道,龍有逆鱗,對嘎魯來說,他最無法容忍別人提及的東西,只有兩樣,一是他的身世,二就是他的容貌。而此番,月池同時觸及了這兩樣。他的臉漲得通紅:「你大膽!」
月池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我只是實話實說。世兄,放過他們吧,不要一錯再錯。」
嘎魯忽得冷笑:「我就說,今天怎麼這麼多話,原來還是為了救人。算了,老子就老實告訴你,他們今天搶得是漢人也好,是韃靼人也好,在老子心中都一樣。這草原的東西,就只有這麼多,誰搶得到,就歸誰!我前二十幾年,不知道殺了多少韃靼人,今天難道因你幾句話,就不去殺漢人了?哪怕在你們大明,自相殘殺的事也不少吧,就拿你參加的那場大戰來說,李越是怎麼死的,你忘了?!」
月池聽到李越兩個字就是一愣,嘎魯見她這個樣子,反而道:「總之,這是你們這些小女子不懂的。不懂就不要來瞎指揮,我如果不讓他們去搶戰利品,那誰還肯替我賣命?」
月池聽得垂下頭,嘎魯道:「行了,繼續寫字吧。」
月池微微抬眼:「請諾顏恕罪,小女今日身子不爽,無法再授課了。」
她說完之後,揚長而去。嘎魯望著她的背影,氣怒交織。他霍然起身,將炭筆狠狠摜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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