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悶聲道:「你果然是心中有數。你以為,你和王瓊說得哪些話,朕不知道?為何不自己對朕說?」
月池一哂:「朝中有不少骨鯁之臣,犯顏直諫,名垂青史的好事,也不能被臣一個人占光了不是。您是第一等的聰明人,王尚書是第二等的聰明人,兩個人聰明人在一起,一定能把事情辦得既利落又漂亮。」
明明是報復王瓊拿她當槍使,居然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朱厚照又問道:「那裁革之事,又是為什麼?你應該早就在打宗藩的主意,也早知朕的心思,怎麼還是先議裁革官制。」
月池依舊打哈哈:「軍情十萬火急,我當然得雙管齊下,有備無患。」
又是謊話。朱厚照此時才看清她兜兜轉轉的目的。她先借著財政危機,將裁革官制提升日程。在危機的動力下,她的主張能夠儘快實施。而當她達成第一個目標後,她馬上又將第二個目標拋了出來。約束宗藩,一來為解太倉之困,二來估計就是為了拉王瓊下水。戶部外有李越,內有儲巏,王瓊內外夾攻,走投無路。為了不引咎辭職,他一定會鋌而走險。
朱厚照問道:「為何不直接跟朕說呢?我們已經性命相託了,到了今天這個份上,為什麼還是要防備朕呢?」
月池心底暗暗發笑,她輕描淡寫道:「霧裡觀花,方有朦朧的美態,一旦看得一清二楚,反而心有不愉了。
朱厚照長長吐出一口氣,說得理直氣壯:「可朕就想看清楚。」
矛盾是無法調和的,他或許會因一時的愛憐而暫緩步步緊逼,但求而不得的陰影卻始終籠罩在他心上。他在權勢上追求上永無止境,在情愛一途也不會甘心。他只會想,他已經將心都剜了出來,捧在她面前,為何她還是藏著掖著呢?
月池卻是滿心無奈,她始終不願意在這些話題上和他多糾纏。她翻了一個身:「您既然知道我在想什麼,也知道我會答什麼,為何還要問呢?少說幾句,心照不宣,難道不好嗎?」
朱厚照半晌方道:「朕雖心知肚明,但總盼著,或許會有奇蹟出現……」
這廂相對無言,而另一廂也同樣是大眼瞪小眼。王瓊對著儲巏苦口婆心道:「我要跟你說多少遍,這麼直接上奏不可取!」
儲巏的鬍鬚顫動:「為何不可取。實話實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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