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笑道:「殺了表妹也沒用。我們這還有好幾個贗品呢。你總不能當著鷹犬的面,宰了那誰吧。」
月池:「……」這也算好心有好報了,時春如直接殺人滅口,定會被錦衣衛當場擒獲,那就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她叫人取來紙筆,當即揮毫潑墨,然後就丟給劉瑾:「劉太監以前是在鐘鼓司當差,應該對戲文了如指掌。」
劉瑾只覺耳朵嗡嗡直響,他用發顫的手,飛快把紙團打開,上面寫著一首耳熟能詳的詩句:「吾宜速歸宿,乃爾連理枝。紅室雙燭照,妝家伴隨之。」
月池沉聲道:「這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東西了。現在你可以開價了。」如不是逼到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會與虎謀皮。
然而,劉瑾仿佛成了泥塑木雕一般,月池叫了他好幾次,他都沒有任何動靜。月池蹙眉道:「你不會看不懂吧。」
劉瑾這才如夢初醒,呸道:「你才看不懂呢,這要是都不懂,我在鐘鼓司白混了。」
這不就是《梁山伯與祝英台》裡面的,祝英台為了向書呆子梁山伯表衷情,特地寫了這一首藏頭藏尾詩,前面四個字連起來是「吾乃紅妝」,後四個字是「宿枝照之」。照之是梁山伯的字,祝英台這就是表明,她是個女子,要嫁給梁山伯的意思。……女子?!
劉瑾霍然起身,他面前的杯盤被撞到,菱角樣的銀模子被直接掀翻,蓮蓬湯撒了一地。月池深吸一口氣,她道:「安靜些!別真像個耗子似得,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
她一語未盡,就聽劉瑾指著她,壓低聲音道:「你騙鬼呢!李侍郎,我的誠意可是十成十的,可你,卻總耍這些小心思。這種屁話,你還打算進宮去說,我都想把你的頭打爛,看看裡面裝得是什麼。好,你不說吧,咱家剛剛說得可不是玩笑。就憑你這種虛偽的態度,我都必須要索個高價了!」
月池:「……」有時不得不感慨,老劉真不愧是朱厚照的奴才。
眼看劉瑾就要走,月池長嘆一聲:「那憑我真誠的態度,你還能打個折?」
劉瑾低頭看向她,四目相對間,他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文化水平,他湊到她耳邊悄悄道:「這是梁祝裡面的吧?」
月池又是一窒,她不耐煩地點點頭。劉瑾又想:「那有別的隱喻嗎,史書有沒有大官用它當過暗語?」
月池默了默,她被老劉豐富的想像力驚住了:「……據我所知沒有,而且我用的就是原意。」
她抬手就要解扣子:「要不還是眼見為實吧。」
月池剛解開兩個,就被劉瑾按住了,這位縱橫宮中幾十年的老太監嚇得小臉煞白:「那可不敢。這怎麼能隨便給人看呢!這還是在酒樓!」
月池道:「怕什麼,你又不是第一個。」
「……」劉瑾問道,「難道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