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得咬牙切齒:「難怪,難怪要給我下麻沸散,她從一開始就打算讓朕暈過去不省人事。」
他在這兒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劉公公聽明前因後果後,卻是大喜過望。他忙道:「原來是這樣,竟然是如此!那這不就好辦了,這就很容易了啊。爺,您這……服個軟不就好了。」
朱厚照:「……???」
他半晌方擠出一句話來:「你就是這麼為朕效命,讓朕高興的?」
劉公公期期艾艾道:「咳咳,奴才這不也是為了您長久的幸福考慮嘛。」
第345章 事與時違不自由
您能做初一,就不准我做十五。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幸福?」朱厚照微愣, 可卻在回過神後,沉沉道,「溺愛如砒霜, 你沒聽過嗎?」
在陰森幽郁的地牢之中, 之前還在談論生死攸關的大問題,他冷不妨來這麼一句。要不是情形不對, 老劉真要笑出來了。可他必須要出面,將這權柄之移粉飾為情感之事,才能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他乾癟的臉舒展開來,如一朵怒放的菊花:「這才哪兒到哪兒。老奴說句僭越的話,你們是要做夫妻的, 又不是一輩子的君臣。夫妻之間,何必計較那麼多。太祖爺那樣的威儀棣棣, 孝慈高皇后不也還踢凳子怒斥他。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朱厚照冷笑一聲:「一家人?她如能安居皇后的本分,別說當著朕的面踢凳子,就是叫朕……」
他說到一半方覺不對,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楊玉忙接口:「正是這個道理。李越豈是安分守己之人,牝雞司晨,惟家之索啊!」
又是這一套老話, 真以為身上帶個把,張嘴就高人一等了。劉瑾垂下眼帘:「依奴才看, 楊指揮使是因鋃鐺入獄,心生怨懟,因而看不清形勢了。」
楊玉和他同時下獄, 還做了同監的鄰居, 近日頗有些同病相憐之感, 也不像過去一般斗得同烏眼雞似得。可今兒個當著皇上的面,劉瑾卻又開始說話夾槍帶棒,還盡出些餿主意!
楊玉可不是忍氣吞聲之人,他道:「微臣是皇爺的臣子,只要皇爺一聲令下,臣即便肝腦塗地,亦不會有半句怨言!可如今,臣卻將折於歹毒婦人之手,若此時還不勸聖上及時懸崖勒馬,難道還要眼看萬歲向惡婦低頭,越陷越深嗎?!我看你才是為了苟全自己,將君父之恩,為臣之忠,全部拋諸腦後了!」
楊玉到底是執掌錦衣衛多年,即便一身囚衣,滿背傷痕,還吼出了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