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翎捏起了碎片,神色卻無異常。月鎏金有些奇怪:「你拿著它的時候,沒有看到什麼麼?」
諦翎搖頭:「沒有。」又反問,「你可以?」
月鎏金:「我拿起它的那一瞬間可以看到與它有關的記憶,碎片不同,記憶也不同。」
「上一次我也沒看到,是通過梁別宴發來的那封郵件了解的情況。」諦翎又沉吟片刻,說,「看來只有第一個觸摸到它的人,才能繼承它的記憶。」
月鎏金不否認諦翎的話,只是多補充了一點:「正統的九重神族觸碰到它時也能看到,聖物就是神族的遺物。」
諦翎:「你的意思是,梁別宴和小銘都能看到?」
月鎏金:「小銘是親歷者,沒必要看,但我只讓阿宴看了第一片,沒讓他看第二片。」
諦翎:「為何?」
「還不是因為小銘。」月鎏金嘆了口氣,言簡意賅地把自己在幻境內看到的事情給諦翎講述了一遍,講完,又嘆了口氣,「船上的燭童和踏天教是怎麼回事你自己找人調查吧,反正和我沒關係,不是我乾的,我都被封印一千多年了,沒那個作案時間,但小銘在畫中的異常我不能忽視,齊麟那孩子分析的沒錯,畫中有結界,消除了外來的一切影響,所以小銘的身形和身法才變得如此矯健敏捷了,真如同魔族獵豹。」
諦翎的呼吸猛然一滯,速來沉靜的眼眸中忽然就冒出了幾分不安和慌亂。
月鎏金捕捉到了這一點,連聲追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諦翎不置可否,緊緊地抿住了薄唇,沉默了好幾秒鐘之後,才長嘆一口氣:「她和齊鶴、確實有過一段,甚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月鎏金幾乎是眼前一黑:「啊?」
諦翎一邊煩躁地用指尖連敲著桌面一邊說:「我當初也沒想到會發展到這一步,她只是去魔界出了一趟差,就認識了齊鶴,但當時她年齡尚小,我便以為她又跟之前幾次似的,一時興起談著玩玩,結果到後來竟跑來跟我說,她要嫁給齊鶴,我自然是不答應,魔界到現在還是一夫多妻制,更何況是當時?齊鶴那時雖然尚未嫁娶,但卻是王爺的身份,三妻四妾是遲早的事情,但她不聽,還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齊鶴絕對不會再娶。她年紀小會輕信讒言,我可不會,說什麼都不答應她嫁給齊鶴,熟料她竟然還要與我鬧決裂,我當時真是、真是、念在你的面子上才忍著沒打她!」
諦翎此人說話雖圓滑,但此番言論,絕對是由衷而發的。
他這一生未娶,無嗣,視月相桐為己出,外加心中對她有虧欠,所以傾盡了心血去呵護、教育,卻教育出來了一個叛逆少女。
能登帝位,卻教育不好孩子,挫敗至極。
月鎏金卻因諦翎這番話勃然大怒了:「你為什麼不打她?你就應該打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