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前早已聽聞那位小弟子說過,陳小姐的這位表哥的脾氣不是一般的臭,看誰都是一副欠了「他」錢的表情,所以,主事才沒將這位表哥的無禮行為放在心上,反而彬彬有禮地朝著「他」也拱了拱手,微微躬身,客客氣氣地寒暄:「阿金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氣宇軒昂,常言道面由心生,顧某一看您的面相就知曉您一定是位心胸寬廣之人,不然也不能捨身取義,挺身而出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
月鎏金:「……」
宸宴:「……」
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麼?
顧主事此番言論顯而易見是在拍馬屁,還拍得絲毫不著邊際,但月鎏金這人吧,雖然心眼兒小,可勝在了臉皮厚,一點兒都不帶面紅耳赤的,反而還高揚起了下巴,一副受之無愧的樣子。反倒是宸宴,羞愧難當地紅了臉……心胸寬廣、捨身取義、挺身而出,每一個詞都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讓他感覺自己罪無可恕。
隨即,顧主事又迅速側身,朝著身後的道觀伸長了手臂,恭恭敬敬地說:「您二位請隨我來。」
宸宴立即點了點頭,謙讓著伸手:「好,您前帶路。」
月鎏金撇了撇嘴,先撩起眼皮看了看宸宴,又撩起眼皮看了看顧主事,再度發出了一聲冷笑。
跟隨著顧主事和那位負責守夜的小弟子往道觀裡面走的時候,月鎏金啟用了密語傳音,冷幽幽地對宸宴說了句:「這個顧主事,和芍華一樣,都不是什麼好人。」
又礙著人家芍華什麼事兒了?
宸宴都被她給說懵了,詫異不解地看向了她。
月鎏金繼續密語傳音,語氣又冷又硬:「芍華是不懷好意,是尊芙派來俘虜你的。這個顧主事則是見色起意,貪圖你女相的美色!」最後,她又斬釘截鐵地做出了總結,「只有我,是不圖名利、誠心實意、單單純純地喜歡你!」
宸宴:「……」
你倒是大言不慚!
他也懶得理會她這些胡謅之言,面無表情地轉過了臉,縱目看向了連廊外。
此時,他們正順著這座道觀前院的東側連廊往後院走。
前院建造的四四方方,地面用長條形的青磚鋪就。此時此刻,前院的青石板地面上整齊有序地擺放著數抬擔架,上面躺著的全是用白麻布蒙面的死者。
全是今日死去的圓心疫感染者,待天一亮,便會有官府派來的專員為其收屍,統一拉去固定的地點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