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臨下看著易鳴鳶,露出發癢的犬牙,「說話!選我還是選他!?」
易鳴鳶啜泣,腦子裡像被一團濕了水的棉花塞住,她畏懼服休單于和嫁給服休單于以後的生活,可這並不代表她能夠毫無芥蒂的在短時間之內接受另外一個男人成為自己的夫君。
她有需要履行的責任,不再是能任性的時候了,薄唇輕張,她說:「我只能嫁給服休單于,必須。」
程梟料到這個回答,對著她嗤笑一聲,「想都別想,我把你搶了過來,你就是我的,直到太陽和月亮從這世界上消失我才會放開手。」
易鳴鳶現在就跟被擒了雙腿倒掛的牛羊沒有什麼兩樣,程梟見她咬著下唇久久不語,腦袋拱上來叼開她的衣領,又開始吮吸叼啃她鎖骨那片的皮肉。
他抬頭瞥了一眼身下人的神色,只見易鳴鳶緊閉雙眼,顫著睫毛開口:「我……我可以讓你玩弄,但是你還是得把我送回服休單于那裡。」
「你說什麼?」
程梟訝然,他大鄴話是學得不好,最多能稱得上一句字正腔圓,很多艱澀的句子很難理解,但玩弄,絕不是什麼好詞。
他千辛萬苦把人接回草原是準備當眼珠子疼的,怎麼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是「玩弄」兩個字了?
程梟眼尾向下,進帳前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似乎又被他莽撞的行為推開十二分,他驟然離開易鳴鳶細弱的脖子,像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巨型狼犬,「別這樣,和我說說話好嗎?」
「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來吧。」說著,易鳴鳶甚至打開身體,還打算用手指勾著身上穿著的火紅嫁衣褪下。
程梟是想她主動脫衣服,但不是這種情況下,他從易鳴鳶身上起來,煩躁到極點,一聲匈奴語的暗罵從喉嚨里滾了出來,走時踢了一腳床邊的銅盆,「你在這裡別動,我去找個人,很快就回來。」
身上山一般的重量不見了,易鳴鳶睜開雙眼,她陷在長絨的柔軟獸毯中,伸手按壓了一下沒能撐起身,身下的毯子太過柔軟,層層疊疊竟有六七層,難怪方才程梟這麼大力氣把她扔下來都沒磕疼。
周圍不像那個供她躲藏的帳子一樣空曠,這裡竟然放滿了中原屋內裝飾,檀木茶桌,梨花軟榻,嵌玉屏風,黃銅鏡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洗臉用的面盆架,足見布置婚帳之人的用心。
易鳴鳶的手在頭上摸索,她想找根簪子暫且防身,尖銳的東西能給她些微的安全感。
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
她不可置信地重新摸了一遍,還是沒有。
那些給她穿戴首飾的匈奴姑娘趁她不知道的時候把那些珠釵簪子全都取走了,一個都沒給她剩下。
易鳴鳶像被戳了個洞的羊皮筏子一樣泄了氣,程梟近乎挑釁的對待服休單于,還把她搶了過來,明天恐怕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