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的話一語雙關,獨女兩字指相豫沒有兒子,打下的偌大家業需要旁人來繼承,要麼是弟弟,要麼是侄子,弟弟莽撞些,侄子更穩妥,繼承人的上上選自然是侄子。
既然侄子是繼承人,那麼不計成本也要把侄子的性命保下來,否則百年之後後繼無人,一生心血付之東流。
石都眯了眯眼。
——他不喜歡這種話。
相豫眸色沉了沉。
「正是因為公主是夏王獨女,公主在這件事情上才更有發言權。」
石都涼涼出聲,「少將軍若出了意外,便是斷公主一隻臂膀,公主如何不為少將軍左右奔走?」
使者微微一訝。
石都雖是降將,但也是相豫的嫡系,如果沒有得到相豫的暗示,他怎麼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市井傳言真的是真的?相豫有意把這個是有十三四歲的小女郎立為繼承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好了!
國賴長君,尤其在亂世的情況下,相豫立一個半大孩子當繼承人,與自掘墳墓沒什麼區別。
——更別提這個半大孩子還是個女孩兒,能不能過得了生育的鬼門關都是兩可。
使者春風滿面,向相蘊和一鞠到底,「多謝石將軍提醒,方才是我思慮不周,胡言亂語,萬望女郎切莫放在心上。」
「?」
又一個把她看扁的人。
「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相蘊和黑湛湛的眼睛看著使者,「禍從口出,病從口入,貴使比我更明白這樣的道理。」
使者眼皮跳了跳。
怪事,相蘊和的話明明說得溫溫柔柔,話里更不見絲毫威脅之意,但他還是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而起,頃刻間便沖向他的頭頂,哪怕此時秋老虎餘威尤盛,周圍一派暖洋洋之意,可處在這種環境下的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如同置身冰窟之中。
「阿和說得極是。」
相豫伸手拍了下相蘊和的肩膀,「人不止要為自己的話負責,更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使者呼吸一頓,心中突然有種不妙預感。
「豫公這是何意?」
使者抬頭髮問。
相豫上前半步,將自己的小姑娘護在身後,常年掌兵的手抓起被親衛拿過來的羊皮地圖,抬手一擲,砸在使者懷裡。
「回去告訴你家王爺,修文的命是命,但跟隨豫征戰天下的將士們的性命更是命,豫做不出拿他們浴血奮戰打下來的城池去換修文一條命。」
相豫沉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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