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狁反唇相問:「她可憐?哪裡可憐了?我是納了七八房妾室,行寵妾滅妻之事了,還是打她了虐待她了?二兄要殺她,要斬草除根,是我保下她的性命,在這亂世中,她還在希求什麼?」
阿嫵不可置信地看著謝狁,縱然她早知謝狁的冷酷,可是親耳聽到這樣的話,她仍舊覺得血脈里的血被冰凍住了。
她不由道:「可是你要殺了她的弟弟,那是她唯一的親人。」
謝狁恢復了點理智,故而說出的話極具攻擊性:「你一個與娘家斷絕關係的人,似乎沒有資格來與我論證親情的重要性。」
阿嫵聽到這話,臉頰的肌肉都開始不停地抽搐。
謝狁道:「李化吉的行蹤,你給不給?」
阿嫵忍氣吞聲道:「不是我不想給,只是化吉只讓船夫送到臨安,此後她上了岸,便與船夫分道揚鑣,我再不知她去了哪裡。」
謝狁輕吐出聲:「你撒謊,她沒有上岸,她去了山陰,對不對?」
阿嫵梗著脖子:「我不知道。」
謝狁冷聲道:「就在剛才我發現她帶走了那個布娃娃,她怎麼可能不捨得回山陰?」
這也是福至心靈的一眼,原本依著謝狁的性子,他壓根沒有寄情於物的意識,故而也只等無意瞥過一眼,他總覺得床里少了點什麼,看了半晌才想起是少了那隻很得李化吉喜歡的布娃娃。
於是他想,李化吉肯定是回了山陰,至於還留不留在槐山村,這不好說,他是傾向於李化吉祭拜完就會離開,但這畢竟是當下唯一的線索,故而謝狁不想放棄。
他叫來馬,也不顧感了風寒的身體,翻身上了馬,就這般急馳到了山陰。
他淋了一夜雨,只喝了一碗薑湯避寒,又受了刺激,不曾休息好,再被馬上冷風一吹,幾方齊下,等到了槐山村,他已經搖搖欲墜,快要倒下了。
但是那口要找到李化吉,叫她付出代價的氣仍舊撐著他讓謝靈逮來一個村民問話。
「李化吉?她好久好久沒回來了。哪能騙你,她和她弟弟走了,都沒人照顧她爹娘的墳墓,要不是阿鯤那孩子回來祭拜爹娘的時候,順手幫她爹娘的墳清理了,恐怕墳頭的蓬草都老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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