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容只能嘆氣。
她剛剛那場哭,三分真,七分假,她的阿姐要走往天地間,自然可以走得清風明月無掛礙,可她得用自己這張才十二歲的嘴讓旁人都記得。
是江南文人排除異己,讓她身為廬陵書院科首的阿姐不能科舉。
是江南學政迂腐老朽,讓她才華橫溢的阿姐連省試都入不得。
是這暗地裡爭鬥不休的各方勢力,讓她阿姐這麼一個德才兼備之人只能避走他鄉。
同窗也好,夫子也罷,她要借他們的筆和唇齒,把這一切記下來,告訴旁人。
才十二的小姑娘離開了阿姐之後好像一下子長大了,嬤嬤退出去之後,她站起來,走到了牆邊,看著上面張貼的輿圖。
阿姐把這張輿圖留給了她。
山川江河,這麼大一片天下,一定能有阿姐想走的路。
心裡這般想著,她一巴掌拍在了淅川府,也就是江南道學政所在之地。
「啪啪啪!」
「拍死你!」
長大了的小姑娘至少不會真的打人,而是開始隔空做法,實在可喜可賀。
數月後,一本半舊的冊子被呈到了當朝禮部尚書姜詠煥面前,看得他拍案大喊一聲「痛快」。
「都說江南道這些年人才輩出,那陸寒城的文章我看了,有些才學,可少年意氣里透著些酸腐,這孟月池的文章真可謂才華橫溢,觀之仲夏夜如沐月輝,這孟月池既然刊印文章出來,是今年也考了省試?」
捏著薄薄的冊子,姜詠煥在堂中走來走去,滿心都是朝中人才有繼的歡喜。
「這孟家小娘子年紀輕輕,卻有懷百家之言的大才,又能見微知著……這等人才必須早些召進繁京,年輕些也不怕,就算不急著入仕,在國子監學幾年,來日何嘗不是又一個治世良才?」
見他愛才之心大熾,其子姜蘊道連忙寫信給了江南道學政陳正倫。
信送到的時候已經是年前,陳正倫一見信封上的落款,小心翼翼將信打開。
只看了兩眼,他的眼前便是一黑。
孟月池!
又是孟月池!
再看一眼落款是姜尚書之子,陳正倫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自秋闈以來,這樣的信就未曾斷過,更有江南世子聯名為那孟月池抱不平,鬧得整個江南道都為此事議論紛紛。
他不過是看那廬陵書院不順眼,藉機發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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