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略皺,將紙箋又扔回案上,很不耐煩地說道:「不過是日常行動而已,有什麼奇怪的?」
「原本就是後宅娘子的所見所聞,乍看之下自然沒有可疑之處。可我若告訴魏王,這幾張紙箋是從吉頊庶妹要歸寧省親的物什中偷出的,魏王還會覺得不過普通麼?」我輕輕探手,假裝要將紙箋收回,果然被他一把按住。
「你是說……這兩個賤人向吉頊匯報我們父子三人的府中行蹤?」
「窈娘與吉家的小娘子關係不錯,這才讓阿暖有了發現的契機。魏王」,我的雙眼眨動幾番,氣定神閒地盯著他,「你敢保證,這是第一次麼?你敢保證,別的時候,紙箋上的字句也同今日一般平常?」
想讓武承嗣起疑,再簡單不過了。
我給阿暖遞了消息,窈娘便同吉家的小娘子有意交好,又故意顯出記錄、揣摩魏王父子日常喜好的伎倆,以期在魏王府中安身立足。
吉家的兩個小娘子年紀都小,禁不住阿暖和窈娘的「循循善誘」,有樣學樣,也便寫下了這些。
武承嗣果然在轉瞬間暴怒,他突然起身,將手中捏著的紙箋撕了個粉碎,高聲叫喊著奴僕。
過於激動,倒急急咳了起來。
「給我到吉頊府上去,把那兩個賤人捉回來!」
奴僕點頭哈腰著退身出去,又被武承嗣喝止住,「那兩個賤人的屋子,給我搜乾淨了,翻個底朝天!」
「你那個婢女阿暖!」半刻之後,武承嗣像是突然想起來,又衝著我怒嚎。
我心裡一驚,生怕他要對阿暖不利,急忙接話:「阿暖明白我追隨魏王,將東西交給我,可是為了魏王著想。」
「知道!」他沒好氣地說,「本王賞罰分明,賞她!」
提起的心終於放下,我暗暗嘆氣,隨即說道:「那我便帶著魏王的意思,去看看她。」
武承嗣的右手胡亂地在空中揮了一下,滿面的厭煩之色。
「娘子,一切都順利嗎?」我剛踏出書齋,阿羅便起身迎我。
我不著痕跡地點頭,拉著她就向後宅走去。
「那便好,不過方才有人傳話,叫我同娘子今夜都留下。晚些我再傳話出去,叫郎君不必再等在王府外了。」
我無奈地嘆氣道:「跟了魏王,委屈你了。」
「娘子,我不委屈。」阿羅拽住了我,目光灼灼生輝。
她的野心和慾念我清楚幾分,也心生讚嘆。十六歲的我,絲毫不及她的蓬勃和灑脫,可是二十六歲的我,卻能將她忽視掉的苦難看得分明。
王府之中,穿金戴銀,甚至得寵時她也能呼奴攜婢、出入自由。可這曇花一現的浮華自得,抵不過日後長久的漂泊和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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