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旦、婉兒、文慧,只一味分析其中利弊,沒有人記得被扣押了五年的武延秀,也沒有人想起至親之情在政事中的分量。
「阿姊」,我平靜地說,「魏王是為了淮陽王能夠回來。」
清寒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身體,盛滿了霧氣的雙眸看向我,孤獨又悲涼。
我亦回看著他,「魏王,默啜可汗反覆無常,不會白白送來一個人質,又把手中握著的現成人質送回的。況且,此事陛下絕不可能答應,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杯水車薪,毫無用處。」
「你說什麼?」李重潤終於明白過來,拽著武延基的胳膊質問道,「那些閒言碎語屢禁不止,原來都是你在搞鬼?我以為你只是丟棄了我,原來你竟在背後對我舉刀?我以為你只是怕她,你不過怯懦罷了!原來你一身是膽,都是用來對付我!」
「二郎,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
啪!又是一聲脆響,一個巴掌落在了武延基的臉上,他不過愣了一瞬,便斂去了滿臉愧疚,平靜無瀾地盯著李重潤。
「李重潤,你父母雙全、姊妹和樂,你不會懂的。」
「我也許不懂,可我至死也不會背叛摯友!」
李重潤一聲悲徹入骨的怒嚎,無所顧忌地撲向武延基,一拳、兩拳……就這樣重重地打在武延基的臉上、身上。
阿姊和我的叫喊聲迴蕩在東宮,李重潤不曾理會,李重福也絲毫沒有上前制止的意思。
鮮血順著武延基的唇角溢出,一滴、兩滴……就這樣在載絨地毯上生長蔓延,開出層層疊疊的花瓣來。
心口像被螻蟻啃噬,我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不管不顧地向前奔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擋在他們之間。
一陣劇痛透過後背傳進胸前,我沒有猶豫的時間,背上又負痛一番,卻被死死地抱進一個絕望的身體中。
反應過來的李重潤終於住了手,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阿姨,你在做什麼?」
「武延基,你鬆手。」我忍著疼痛,喘著氣說道。
禁錮著我身體的雙臂更緊了幾分,片刻之後如泄氣般垂落,了無生氣地搭在斑斑點點的血跡上。
阿姊早已命宮婢緊閉門扇,殿閣中無僕從內侍,若不是我一時慌亂拼命阻止,李重潤急怒攻心,何時停手我們都心中無數。
「阿姊,須得召奉御醫佐來照看魏王。」我看著已經微閉雙眼的武延基,憂心地說道。
「重福,此事其中緣由,萬不可讓外人知道,否則我們全家都會遭殃。」阿姊對一直看戲的李重福嚴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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