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前也總以為她冷心冷情,等到長壽三年之後她重返內宮,才明白她並非僅僅是明哲保身之人。」
「她總讓我想起嗣雍王的生母」,我的眼前閃過張敬文的模樣,「可她們似乎很像,又似乎很不像。」
「張良娣?」
「是張娘子。」我糾正道。
「二兄死時,他們尚未和離,她是故雍王遺孀。」他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心底的厭煩和不平攪碎了馬車中和順的溫存,我推開他的懷抱,一言不發地背對著他。
我的雙眼盯著簾上的一角,一動不動地等他低頭,我在等他告訴我,他不該這麼評判張敬文。
車裡的時間變得如此緩慢和稠密,我從未覺得長樂坊離大明宮這樣遙遠。
一個綿軟的懷抱從身後將我重新裹入,耳邊傳來他朗潤的聲音。
「團兒,對不起。」
第一百零二章 圈套
長安三年的閏四月,大明宮中的夏意來得很早,宮人都已換上紗薄的裙衫,我帶著在掖庭就寫好的庚帖,往含涼殿而去。
「娘子已為李小娘子做盡了打算,確認了她的心意,又對她的家人照顧妥帖,就別再苦著自己了。」玉娘陪在我的身邊,勸慰我道。
「李令則的阿娘和阿姊都在掖庭,這幾年的日子都壓在她的身上,她也不是真心愿意嫁去吐蕃的。」我只是輕嘆,不願以這樣的藉口寬宥自己。
「對了」,我轉移話題道,「那個小猞猁在臨淄王府還好嗎?」
玉娘笑得歡悅,「臨淄王妃養得很好,只是這個小東西脾氣大得很,若有生人靠近,總喜歡用小爪撓人。」
「你若想它,隨時去臨淄王府就是,不必顧及我。」
玉娘點頭稱是,隨我一路而行,便在含涼殿外等我。
陛下今日精神不錯,她手持奏帖,端坐著閱覽,身旁只有婉兒一人正提筆寫些什麼。
我施禮道:「陛下交代的事,團兒已經辦妥。范陽王李藹的幼女,今年十六歲,願自請和親,為大周略盡綿薄之力。」
陛下微笑著放下奏帖,抬手示意我在她身旁落座,婉兒聽到我的聲音,抬頭看時,卻露出近年少有的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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