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避重就輕,實在貽笑大方。
爆炭脾氣的御史中丞宋璟第一個不答應,與司刑少卿桓彥范聯名奏表,要求陛下將二張罷官。
李旦遣齊郎,專程請我去王府的書齋,杯盞中盛著南市那家出名的三勒漿,將這些都一五一十地說與我聽。
「上一次,宋璟一句話都沒有說,這一次……」我坐在他的對面,試探著問道。
「這一次該他了」,他溫和一笑,放下手中杯盞,又接著提筆,「再者,他身為御史中丞,本就該監察百官。」
「陛下和太子,都不知道你和宋璟的關係吧?」
他微微抬頭,與我四目相對,卻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輕輕搖頭。
「要……動手了嗎?」
我雖知這一天一定會來,可心裡總不願去想這場政變。
「還要等等,如今二張只是貪贓枉法、侵占民田,總要找出些他們謀反的證據,才能師出有名。況且,我只有南衙的兵馬,掌管宮禁的北司也要打通才行。」
我不再去東宮之後,他倒是什麼都肯告訴我了。
「北司之中,右羽林大將軍是太子賓客楊元琰,誅殺二張、逼迫陛下禪位,太子自然也是願意的。那就剩下左羽林大將軍李多祚了,他既不是二張黨羽,也不依附太子或你。」
「眼明心亮」,他對我露出欣賞的笑容,「只是不能讓母親太過疑心,我和阿月已同張柬之商議過,由他上書提議,將右羽林大將軍換為建安王武攸宜。」
我不禁暗嘆這一步的高妙。
武家諸王對二張兄弟表面皆唯唯諾諾,平日也有往來,若不是我曾身處東宮,也不會知曉他們早已同李家站在一處。
梁王武三思的確深謀遠慮,身為武姓諸王的掌舵,將武家日後的生死都繫於李家身上。
「那勸說李多祚的事,交給誰做了?」我好奇問道。
他終於露出志在必得的淺淡微笑,轉頭對齊郎說:「請他進來吧。」
門扇輕啟,一個熟悉的身影映著日光,拄杖端立於門檻之外。
三年未見的安平簡,臉上綻出比陽光還要耀眼的笑,正用琥珀色的眸子細細打量著我。
「平簡!」我自是驚喜,忙拉著他的胳膊,想要扶他進來。
他向書案後的李旦匆匆看去,便就著我的手跨進房內,與我們一同坐於書案旁。
「專門買來的三勒漿,安郎君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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