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無礙。聖人,只需半日就好,我是信佛之人,也想……親自去寺中祈福。」
他眼含笑意,手上用了點力氣握住我,卻猶豫著沒有說話。
我無奈一笑,「難道聖人要把我在宮中關一輩子麼?」
他急切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團兒,我從沒想過要軟禁你,等明日我派人送你出宮就是。」
他從沒有想過要軟禁我,他想的是讓我心甘情願地待在宮裡。
我低下頭,「謝陛下。」
「團兒,你能不能……」他住了口,沒有問下去。
「陛下登基不久,前朝事多,還是先去忙吧。」
他猶豫片刻,看了我好一會兒,還是低頭輕嘆,抿嘴一笑,就起身離開了。
宮車載著我出宮南行,不到半刻就停了下來,我頗為不解,隔著車簾問道:「不是去靜法寺麼?怎麼這樣快?」
外頭駕馬的內侍答道:「就是這裡了,娘子請下車吧。」
困惑地下車,抬頭望去,無比熟悉的院牆和大門擋在眼前,只是「安國相王府」幾個字,被換成了「大安國寺」。
「淨覺禪師在這裡?」
內侍低頭,「是,我們便在這裡等著娘子。」
舍宅為寺是常事,從前的英王府變成了薦福寺,從前的相王府變成了大安國寺。
只是我沒想到竟這麼快。
接我入寺的小沙彌笑得歡脫,徑直引我去了方丈院,那是從前李旦的書院。
阿兄身著絳黃色僧衣,獨自跪在正廳中,一盞盞忽明忽暗的燈火,影影綽綽地映在他的身上,一聲聲木魚敲擊清脆澄淨,如水落於池中。
阿兄口中念誦的,是《往生咒》。
難道不光是我,阿兄也得了李旦的允許,在此私祭阿姊和裹兒麼?
「團兒,進來吧。」
侍者端來兩盞茶湯,擺在我和阿兄之間的桌案上。
阿兄端起輕啜一口,略略皺眉,隨口說了一句,「鹽放得多了些。」
他的神情,比幾日前在韋宅門口從容許多。
「阿兄,你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他擱下杯盞,淺淺一笑,「李重俊被追封為節愍太子,陛下答應讓他的母親雋娘一同享受祭祀,你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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