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風的目光冷冽,直直地盯著陸知輕後突然挪開眼,眉毛擰起,陳恕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到了嘔吐聲。
陸知輕慌忙之中想去扶,被陳恕瞪了一眼後縮回手,跑出去叫醫生,再也沒踏入房門一步。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以為這種討厭只是暫時的,沒想到莫行風說的想吐,是真的會吐出來。
陸知輕離開病房後走到遠處,顫抖著手撥通沈祤的電話,對方的回答讓他久久無法釋懷。
「我想原因就是之前在戒同所待過。裡面的療法我之前告訴過你……」沈祤說了很多,但陸知輕都沒有回應,他一度以為是信號有問題,直到聽到一聲壓抑許久的啜泣。
陸知輕只是聽到了「戒同所」三個字,心情就如同晴天霹靂。他跌坐在椅子上,渾身冰涼。一度以為這顆種子早在冒土發芽前就被莫行風扼殺了,沒想到卻在此刻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而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就是這棵樹充分的養料,所有的後果都由他一個人承擔。
「喂,餵?陸先生?」沈祤明了陸知輕此刻所想,安慰道:「我這些都是猜測,不一定就是這樣,要確切的結果還得讓莫先生來診所一趟……」他還沒說完,陸知輕便出聲:「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沈醫生,我打擾您了,謝謝您。」
說是猜測,但陸知輕知道這就是答案了。他想起那天和好時莫行風說要給他機會,現在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果要想起自己,那連帶著必須想起以前所有痛苦的記憶。陸知輕見過莫行風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他知道莫行風只是沖個涼都會在浴室呆好久,也不知道對著鏡子時都會想些什麼。
現在的莫行風一無所知,如果讓他想起來自己曾被遭受過那樣的凌辱,他會怎麼樣?陸知輕呼吸一窒,不敢再想下去。他拭去即將落下的眼淚,想振作起來,眼睛卻無意中瞥見袖口處的血跡。
早晨,莫行風還那樣親切地揉過他的頭髮,兩人的耳畔廝磨仿佛是一場只有陸知輕做過的夢。
他想起自己在祈禱時說的,只要行風平安,讓他做什麼都行。
「我要行風幸福,我只要行風幸福,哪怕沒有我。」陸知輕深呼一口氣,打算再去病房門口看莫行風一眼,身後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
轉頭一看,是陳恕。
「你已經做好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