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澡洗得比往常要久,聞峋出來時鼻息還有些亂。
結果走到床前,發現少年抱著他剛剛脫下來的衣服,在被窩裡蜷成一團睡著了。
少年把衣料堆在鼻尖周圍,白淨臉頰陷在帶有他身上氣味的衣服里,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安安靜靜的模樣。
聞峋動作一滯。
心口像是被小貓柔軟的肉墊踩過,軟得不像話。
他試圖把衣服從姜漁懷裡扯出來,但剛一使勁兒,睡夢中的少年就蹙起了眉頭,喉嚨里發出一聲不滿的咕噥,團巴團巴,把懷裡的衣服攥得更緊了,像是護著什麼寶貝。
聞峋喉結滾了滾,眸光微暗。
姜漁這副模樣...還真像是一隻離了他就不行的貓兒。
他俯身吻了下少年的唇,給他掖了掖被子,方才離開。
*
姜漁又做了噩夢。
這次的夢裡,聞淙沒有像上次一樣大口大口吐血,可聞淙原本像往常一樣牽著他的手,走著走著,卻忽然鬆開了他。
聞淙的面容依然溫柔俊朗,如同清潤的玉石,身上帶著姜漁習慣的烏木沉香,他的步子並不快,可姜漁卻怎麼也追不上他。
任憑姜漁怎麼聲嘶力竭地哭喊,怎麼拼盡全力地奔跑,他都沒有回頭。姜漁只能看著聞淙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在前方漸漸變得透明,直至消失。
姜漁睡醒時還心有餘悸。
他臉蛋懵懵的,只記得自己中途好像醒來過一次,發現周圍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然後就很傷心地哭了起來。
有人在抱著他說話,親吻他的臉,好像是聞淙,又好像不是,男人身上有溫暖好聞的烏木沉香,他嗅到熟悉的味道,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姜漁望著空蕩蕩的臥室,心口忽然慌得厲害,他光著腳從床上跳下來,匆匆忙忙洗漱完,連早飯都沒吃就出了門。
他要去公司找聞峋,他要見到他,現在就要。
地下停車場空蕩蕩的,燈光昏暗,瀰漫著常年不見陽光的微微潮味。
姜漁停了車,急急忙忙要往電梯走。
聞峋給了他一張專用的卡,可以暢通無阻的通過公司的所有門,讓他可以隨時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