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情根深種的小愛人,他漂亮可愛的未婚妻,剛才在他身下叫出的,是他雙胞胎哥哥的名字。
*
醫生又被叫了上來。
燒糊塗了的少年像個怕疼的小娃娃,哭著鬧著不願意打針,踩著被子在床上到處亂爬,可這次,男人卻沒有像之前一樣縱容他,而是將他直接從床上拖了回來,大掌扣住兩隻手腕,強硬地摁在懷裡。
「不要打針!不要打針!疼,疼嗚嗚...」姜漁在男人懷裡哭叫著,雙腿拼了命地踢蹬,又被男人用手臂牢牢按住。
聞峋看向醫生,聲音冷得像冰:「打。」
醫生看一眼哭哭啼啼的少年,又看一眼面色陰寒,和半小時前溫柔寵溺的模樣相比如同換了個人的聞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把針頭扎進了少年的手臂。
「嗚哇哇哇——」
安靜的夜晚驟然中爆發出一陣沖天的哭喊聲,那聲音撕心裂肺,仿佛遭受了極大的虐待,又含著濃重的傷心與委屈,好像被人拋棄了似的。
可抱著他的男人,神色沒有一絲變化,眼底依舊是一片冷漠。
姜漁嗚嗚哇哇地哭著,本就發著燒,又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整張臉都燒得通紅,跟煮熟了的蝦子似的,纖瘦的,小小一團的身體在人懷裡劇烈顫抖,好不可憐。
他的腦袋很暈,也很沉,像是泡在了熱燙的水裡,熱氣蒸得他呼吸困難,無法攝入足夠的氧氣似的。
聞峋的力氣好大,把他兩隻手手腕都捏疼了,膝蓋也是,男人的動作強硬霸道,一點也不見平日裡的溫柔,把他弄疼了也不哄他。
「嗚嗚,討厭你,討厭你,放開我,不要你抱...嗚、嗚哇啊啊啊——」
姜漁哭得一抽一抽,心裡的委屈像是翻了天,完全不知道男人為什麼突然變了一個樣子,剛才還對他很溫柔,一直抱著他親,現在卻忽然冷著一張臉看他,眼裡的冰冷讓他感到害怕。
可聞峋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般,眼眸漠然地看向醫生:「他還有多久能清醒?」
醫生擦著額頭上的汗:「一小時以內燒會退下去,但打完針後會很困,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完全恢復正常。」
男人垂眸看了眼還在哭鬧的少年,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淡淡嗯了一聲。
聞峋讓管家送了客,安靜地坐在床上,眼睫覆著灰濛濛的陰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無論懷裡的少年如化掙扎,哭泣,控訴,他都沒有任何安撫的動作,他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般,就這麼抱著人坐在原地,直到打進血液里的藥物開始生效,鬧騰的少年漸漸安靜下去,在他懷裡睏倦地合上了眼睛。
聞峋的臉依然很冷,像封凍千里的荒原,把少年放到床上的動作卻很輕柔,他給少年蓋好被子,忽而抬手,指腹輕輕擦過姜漁眼角的淚痕。
骨節修長的手指在那張漂亮臉蛋上停留一會兒,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