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忽然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尖光芒凜然。
姜漁瞳孔猛地一縮,還不待他做出什麼反應,就聽站在不遠處的阿鋒猛地衝上前來,嘶聲大喊:「先生!」
同一時間,匕首沒入了聞峋的心口。
第87章 「老婆,你為了他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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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峋睜開眼時,看到的是醫院慘白的吊頂。
空氣中瀰漫著微辛的消毒水味,刺激得鼻腔微微發麻,這種味道讓人聯想到疾病,死亡,失去,與愛人的分離。
聽著床邊的監測儀器傳來的微弱滴答聲,聞峋有一刻的失神。
與先天體弱多病的聞淙不同,他自小身體健康,體質強健,從小到大幾乎沒生過什麼病,連感冒都很少,而像現在這樣虛弱地躺在醫院裡,頭頂打著吊瓶的情況,更是從未有過。
而對聞淙來說,這樣的場景卻是家常便飯。
聞峋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多年前的回憶忽然湧上心頭。
他和聞淙的情誼雖然算不上多深厚,但比起其他許多豪門的兄弟鬩牆,二人已經算是兄友弟恭。
不管聞淙在醫院還是在香山小築,聞峋有空時都會常去探望。
但他那時並不能共情聞淙。
他只是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哥哥,照例說一些關懷的話,年復一年地幫著哥哥尋找治療的法子,請來全球各地最頂尖的醫生,這便已算是盡到了身為弟弟的本分。
可直到此刻,他才對當時的聞淙有了幾分切身處地的感受,原來當人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時,是如此地無力,如此地痛苦,以至於當看到那些在陽光下健全行走的人,會不由自主地產生恨意。
哥哥應該是恨他的。
所以才會騙他。
VIP病房的門咔噠一聲打開,阿鋒從門口走進來,手裡拿著幾張檢查報告。
見他醒了,阿鋒臉上湧現出驚喜:「先生!」
聞峋臉上卻並沒有什麼波動,他環視了一圈大而空曠的病房,聲音沙啞地問:「他呢?」
阿鋒是跟隨聞峋多年的心腹,不用問都知道聞峋說的是誰,聞言,他臉上的喜悅褪了些:「夫人已經走了。」
旁人醒來後聽到這話,不免會有幾分失落,可聞峋卻仿佛從黑夜裡窺見一絲星光,他艱難地支起身體,緊緊盯著阿鋒:「他來過?」
阿鋒:「夫人跟來了醫院,做完手術,醫生說你脫離危險後,他就離開了。」
這句話仿佛一記強心針,聞峋驟然感覺渾身的血液加速流動起來,虛弱的心跳都似變得有力,他就像是在沙漠中苦行數日的人,終於看見了前方的一渠甘泉,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每秒的幸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