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死了熱死了,沒想到這還是個體力活兒!」高中生累得滿臉通紅,隨手撿了張爛紙片扇風,一邊關心地問小恆:「小恆弟弟,你臉色好差,沒事吧?」
小恆搖了搖頭,荊白就站在他身邊,見他臉色極為蒼白,濕漉漉的黑髮貼在頰邊,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
這時候摸著應該很熱,可手下的溫度是冷的,顯然狀態並不正常。想到他早上連飯都吃不好,恐怕都和秀鳳留下的那條血痕脫不開關係。
荊白不願當著小恆的面多說什麼,只道:「不要勉強。」心裡卻想,如果一會兒還是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就讓余悅把小恆先帶回去休息算了,大不了自己慢慢再找。
他走到余悅身邊,正欲叮囑他此事,目光卻忽然被余悅手中拿著的東西吸引,皺起眉頭,肅然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余悅扇風的動作停住了。他抖了抖手上的紙片,呆呆地道:「啊……我就在地上隨便撿了一張紙片兒?」
荊白示意他拿來,余悅「哦」了一聲,連忙遞過去,看荊白小心地拂去灰塵,仔細查看。
灰塵蒙滿時,它看起來就是張普通的破紙片,這也是余悅扇了半天都沒看出來什麼異常的原因。
但是等荊白把它擦乾淨,就能看見,這張發黃的薄紙上,有好幾處鮮紅的液體破碎滴落的痕跡,余悅頓時就認了出來,急得原地蹦了一下。
「這個!這個我昨天見過!」余悅一拍腦門,恍然道:「我昨天在那個門上看到過那個符咒,還伸手摸了一下,就是這個材質!」
他把黃紙舉起來,對著光反覆看:「真奇怪,什麼東西在上面滴了紅紅的一大片,怪瘮人的。」
小恆原本一直站在幾步之外,臉色發白,神色倦怠。見余悅拿著這張紙看來看去,像是注意到了什麼,打起精神,慢慢走了過來。
他走到余悅面前,一言不發地伸出手。
余悅仰著頭,對著樹頂落下來的陽光琢磨紙上的痕跡,壓根沒注意到他過來了。還是荊白從他手中抽了出來,余悅一驚,這才察覺男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自己身邊,一低頭,正中那雙沒什麼笑意的、又黑又深的眼睛。
男孩蒼白的臉上甚至有種厭倦之色,和他稚氣的面容極不符合,只是一閃而過,幾乎叫余悅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愣了一下,荊白卻是先看的黃紙,再看的小恆,見他露出思索之色,似在回憶,便問:「你認識這東西?」
男孩小心地摸了摸上面紅色的部分,抬起頭,平靜地對兩人道:「這是畫符用的黃紙,紅色的痕跡應該是硃砂,驅邪用的。」
陳婆這一家子看著不像有人懂行會畫符的,能帶著黃紙和硃砂到樹林子來的,肯定是村人說過的那個失蹤了的道士。
「那個道士一定來過這裡。」荊白拿著這張紙,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道:「看硃砂滴落的痕跡,這張紙應該是他想畫符,但因為某種原因,最後沒有畫成。」
連道士都失敗了?那可是專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