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恆一眨了眨眼。
荊白的臉很快皺成一團,他把筷子丟到一邊,說:「苦的,不能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恆一把這碗「炭」放到灶台上,看著荊白緊鎖的眉頭,禁不住大笑起來。
荊白雖然被焦糊味苦得舌頭髮麻,卻也是第一次見白恆一笑得這樣放肆,於是自己也跟著笑了。
煙霧還未完全散去,廚房裡還滿是焦糊的味道,暖洋洋的燈光下,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那碗精心準備,最後卻變成了「炭」的糕,相較之下,好像也沒那麼值得惋惜。
兩人很快吃完了飯,趁荊白收碗的功夫,白恆一站到門外看了一眼。
今晚比平時還要黑。夜空上遙遙掛著一輪新月,月亮的大部分都隱沒進陰影里,只有形似彎鉤的圓弧灑下一點清輝,瞧著也比往日暗淡許多。
村里其他的房子都沒有光,一旦入了夜,除了眼前的庭院,遠處就只有一片濃濃的黑,又因範圍格外遼闊,顯出一種虛無和空寂。
白恆一是從來不怕黑的,他甚至往門外走了幾步,閉上眼睛,試圖捕捉一點額外的響動。
但或許因為還未到真正的深夜時分,耳邊除了風聲,並沒有別的動靜。
但很快,他臉上浮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一路走到他身側,才停了下來。
「有什麼異動嗎?」荊白輕聲問。
白恆一睜開眼睛,搖了搖頭,說:「什麼也沒聽見,可能是時間沒到。」
荊白向西看了一眼,那是季彤和羅意的房子所在的方向。
回來這一趟眾人雖然走得比去時快,但是季彤等人今日去了兩個地方,耽誤的時間也更久,等真的回到紅線媼處,該各回各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回來的路上,幾人都沒忘了窗戶破洞的事。荊白來時便發現窗戶有破洞的房子比起昨天的往前移了不少,季彤還特地給那間房子做了記號。
回來的時候,她也特地去查看了。雖然從中午到黃昏時分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但破洞的窗戶沒有繼續前移。
如果如他們所推斷,紙人們都是從這些房子裡鑽出來的話,就可以確定,白天的時候,它們確實是不會妄動的。
只是不知到夜裡,它們又會以什麼形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