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未曾傷及性命,但據他說,那種感覺非常難受,像是四肢都被踩錯位了。他當時只有一個人,想著季彤還在等他營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重新爬起來,跑去找荊白兩人求助。
白恆一和他一樣,被這樣一踩,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荊白原本去拿這把叉的時候,只是不想它繼續握在紙人大漢手中,又考慮到風險,才搶在了白恆一之前。但下面紙人已經擠成這樣,白恆一現在肯定比他更需要這把鋼叉。把鋼叉作為支撐點,還有荊白在旁邊,至少不那麼容易被擠倒下。
白恆一明白了他的意思,沖荊白笑了笑,從他手中接了過來。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地走進了熙熙攘攘的紙人群。
但是兩人誰都沒有想到,白恆一帶著鋼叉一走進紙人的人群中,它們竟然立時變得更加紛亂!
白恆一剛把鋼叉拿起來,紙人們立刻往兩邊逃去,它們對鋼叉表現得非常恐懼,一邊跑一邊驚叫連連。
「天哪,下來了!他們下來叉人了!」
「這個叉好尖哦!駭死人!」
「他們是下來找人嗎,找哪個?」
「咋個回事呢,我們又沒犯罪!」
「不要抓錯了,不是我,不是我!」
「讓我!讓我!不要擋路!」
荊白握住白恆一的一隻手,以免兩人被擠散,白恆一拿著鋼叉威懾這群擁擠的紙人,他甚至根本不需要揮舞起來,只要左右晃一晃,就會激起周圍的紙人尖叫一片,四處逃散,互相踩踏。
兩人都吃了一驚,這完全是意外之喜。拿鋼叉時,誰也沒想到會起到這樣的作用。這倒是更方便他們去找羅意和陳三娘了。
但踩在紙屑上走了一會兒,兩人才發現,即便如此,他們想找人也相當困難。
紙人實在是太多了!它們雖然會逃散,但數量眾多,紛紛攘攘,擁擠異常,導致兩人沒辦法走得很快。
白恆一聽陳三娘唱到「十六長成容色殊」。這在古代就算成年了,也就是成長曆程都快唱完了。雖然沒見到扮相,但聽歌詞和她清亮的聲線,更像是年輕的旦角,設定的年紀只怕不會很大,那麼,她的人生歷程恐怕也不會很長。
等她的自述唱完,就到行刑的時候了。白恆一想到這裡,心裡更急。
紙人們的主動避讓,他此時看來也覺得不夠快了。
白恆一悄悄瞥了一眼旁邊的荊白。荊白神色平靜,不知是不是因為對戲不了解,他看上去並沒有那麼著急。向來心緒平穩的白恆一,此時卻忍不住焦躁起來。
白恆一現在不知道這是過的第幾層塔,但按頭啖湯的給荊白結算的進度來看,這裡要麼是第五層的後半,要麼是第六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