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的綠燈閃了起來,隨著信號燈的閃爍變換,紅燈停下了所有的車。余田也踩下了剎車,將車規規矩矩停穩,仿佛一切都靜止了,連周景星也仿佛被施了法,定在車座上。
「自信是你給的,快樂是你給的,愛也是你給的。」
余田的聲音被空調的暖風包裹住,中和掉了方才稍顯激烈的情緒,他像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除了親情以外,那些他擁有的人生中珍貴的情感都是周景星給予的。
當周景星抽身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畏畏縮縮不敢朝前的時候失去了什麼。
「我知道說這些已經遲了,但再不說,也許就沒機會了。」余田趁綠燈還未亮起的間隙,看著景星,對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和相親男交往?」
景星也認真看著他,問:「為什麼?」
紅燈開始倒計時。
「那不是真愛。」余田下了結論。
等著他剖白的景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但她仍然意會了。實在是他阻攔相親的理由過於拙劣,幼稚到周景星忍不住笑了:「難道相親認識的人就不能成真愛嗎?」
綠燈亮起來,話斷在半空。
余田第一次在周景星面前氣急敗壞地罵人:「真愛個屁!」
目睹他惱羞成怒失控的周景星抿著唇強忍笑意,完全沒察覺到余田拐上了一條不是回崇新的路。
直到車停在一家酒店前,她才意識到。
周景星望一眼酒店門口的標識和招牌,回過頭來,臉上再無半點笑容:「你什麼意思?」不等余田回答,她自顧自地回答,「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嗎?」
到底是她小看了余田,這儼然已不是當初那個牽著她衣角的小跟屁蟲了,他在社會摸爬滾打幾年,學了一身本事,也學會了攻心計。
「我成全你。」周景星解開安全帶,徑直推門下了車。
她不給余田任何反悔的機會,去前台要了間大床房,拿手機上的電子身份證辦理了入住,頭也不回往電梯走去。
這絕非余田的本意,卻無形中觸怒了周景星。余田此時百口莫辯,只能亦步亦趨跟著她。
一進房間,周景星便扔了手袋,脫去外套,邊換拖鞋邊問:「直接來?」
關上門的余田晦澀難言地看她一眼,不接她話茬,開口道:「餓了一晚上,我叫點兒東西吃。」說著,也不管周景星是什麼表情,撥了房間座機叫餐。
要周景星乖巧坐等他填飽肚子再發落,絕無可能。她不慣臭毛病,立刻換回自己的高跟鞋,取下衣帽架上的外套搭在胳膊上就往門口走。
余田兩三步攆上她,將人攔住。
「你慢慢吃。」周景星伸手去拂他的胳膊,揮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