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母是想制止媒婆的,只是,經歷了如此大的變故,腦袋的反應好像也變慢了。
沒想到謝澄安如此顧全大局,蕭母心一軟,當即就想跟他說說家裡的真實情況。
可她最終只擠出一句:「好孩子,快起來。」便哽咽得說不出什麼了。
以後還要跟他們一起生活,謝澄安嘆氣,幸好剛才沒有衝出去。
還沒拜堂就越過公婆行事,跟那些喧賓奪主的人有何不同?只會讓他們更難堪。
謝澄安本想算了,盲婚啞嫁的小郎君最迫切想知道的,是他的夫君是不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卻又聽到鄭豐年在敬別人。
謝澄安頂著一張顧全大局的臉,說:「爹,娘,夫君身子不便,能讓我去給大家敬酒嗎?」
今天這口氣要是出不了,他會難受一輩子。
「你才十四歲,小小年紀怎么喝得了酒?你看看外面那群、」蕭母說不出粗鄙的話,關切道:「被灌醉了可不是好受的。」
小郎君一看就沒心計,怎會是那群人的對手?別被生吞活剝了。謝澄安卻保證,他絕對不會被灌醉。
剛進門就不讓幹這、不許干那,不是顯得他們約束人麼?蕭父蕭母拿不準謝澄安的性子,便應了。
新媳婦不好做,新公公新婆婆也不好做,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的秉性,只能試探著一步一步往前走。
沒有人願意讓剛進門的媳婦出面,謝澄安心想,這夫妻倆不會連剛進門的媳婦也怕吧?那是不是意味著,他以後都不會受公婆的氣了?
謝澄安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他嘴上喊著豐年哥,抱著比自己腰身還粗的酒罈子,瞪著一雙天真無邪的桃花眼,噠噠噠地擠過人群。
留下蕭父和蕭母大眼瞪小眼,小郎君該不會和鄭豐年要好吧?
鄭豐年眼睛一亮,高聲道:「呦!新媳婦來了!」兄弟們,準備起鬨!
總算聽見了幾聲恭喜,真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謝澄安笑笑,算是應付了虛情假意的祝賀:「今日婚宴全憑豐年哥張羅,澄安得敬豐年哥。」
婚宴兩個字,發音尤其的重,是不是村長請客,他們最清楚了。
已經應酬了好幾場,鄭豐年的大腦早被酒精刺激得反應有些慢了,他高高興興喝下一碗,正想打趣,還沒發作就聽謝澄安說:
「敬人都是三六九,豐年哥幫了大忙,怎有隻喝一碗的道理?必須按照最隆重的禮數,才能顯出澄安對豐年哥的尊敬愛戴!」
最隆重的禮數便是九碗,鄭豐年笑罵了一句小蹄子,謝澄安笑笑,心道:「這個打粉擦花的吊死鬼、不要臉的夯貨!」
謝澄安學醫已有四年,能看些小病,每逢梁大夫出門,兩個村的人全指著謝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