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夫婦頓時停了對話,驚疑地望向她。
路父蹙眉,發聲:
「你說什麼?」
「就是不結了。」她笑了笑,「和平分的。」
「路柔!」路父氣她散漫的態度,手拍桌面,「你在說些什麼話?!」
她神色未變,張開五指,看了看剛做的指甲:「我就覺得……跟男人躺一床上,然後生兒育女,想想就沒意思,不如多花點時間精力在事業上。」
「事業和結婚根本就不衝突。」路父不同意她的說法,皺著眉,「結了婚,林家還可以幫襯你,你現在說不結了,你以為林家還會幫你?!」
「放心。」路柔收了手,緩緩起身,「林涼欠我的情,這次挺大的。」
路父眉目一緊:「他先提的?」
她點點頭,然後背了身,準備離開:「恰好我也沒這心思。」
「路柔。」他輕輕嘆息一聲,「我知道你被那個人渣傷了心,所以才對男人失望……」緩緩站起身,望向她,「但是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她輕輕搖了頭,腳邁出門檻:「不,我應該謝謝他。」右手食指划過左手腕間的一條割痕,褐色埋住白色,她低頭笑了聲,又揚起頭,「重生一次的人,現在活得比以前自在多了。」
路柔直往前走,指紋解開院門,往左轉個彎。
她看見來人,輕輕抬眸。
背依在牆邊的男人白衣黑褲,衣衫扣子不怕冷解開兩顆露出刀割般的鎖骨,瓷白如玉。他的眉色稍淺,像是玉雕的般,眼卻深邃至墨黑,上挑的眼角惑人,仿若生來便是勾人的,唇線細短,唇珠翹然,一副風流、攝人心魄樣。
危險而具有侵略性。
路柔低了眸,如陌生人般略過。
風穿過她的指尖,涼意如絲。兩步後,一隻熱溫的手握住她的手腕,聲音在身後傳來。
「路柔,我們,談談。」
路柔微垂了眼,沒有動,聲音輕綿綿的:
「滾。」
「好。我問問林涼的意思。」許玉月含著歉意回應了路母的盤問,放下電話,揉了揉太陽穴,望著林宅的草坪。
她輕輕嘆息一聲,又拿起電話,撥通另一個電話號碼。
第一次沒人接。
第二次正在通話中。
直到第三次才接起,對方沒說話,靜默著。
許玉月揉揉眉頭,直入主題:「你是不是遇見宋輕輕了?!」
對方沉默了幾聲,回了她:「我不需要你的認可。還有別的嗎?我還有事。」
「林涼!」許玉月聲大了些,緩了氣才平穩地說,「我不後悔當初勸她離開。你知道人生有多少個二十歲嗎?在最有衝勁最應該拼搏的年紀里卻糾纏什麼情情愛愛,你腦子呢?你的家庭,你自小的教養,都在讓你成為精英。而你卻為她放棄這麼多,這是我絕不允許看到的。我是你的父母,我負責的是你的未來懂嗎?我不希望你後半生一事無成。」
對面的人沒反駁,也沒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