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眸子,眼睛裡都是水,「林涼,你是不是一直都嫌棄我?你說,你很現實。你說,我只能被你包養……我不是路柔……」
我沒有這個女孩子好。
好多人都覺得她住的地方髒,所以也嫌棄她髒。只有林玄榆說她髒時,她才有了反應。
因她發現,她在意林涼心裡她是不是乾淨的宋輕輕。
成見是座大山,林涼……也會覺得我低下嗎?
沒有男人不介意。
他讓她看窗外為防疫需要而擺在路中間的一塊巨石。
他問她:「這是什麼。」
宋輕輕回答:「石頭。「
「你覺得它怎麼樣?」
她想了想:「它很硬,很重,長得很醜。」
他摸著她的頭髮,他說:「可石頭不知道人們給了它這麼多的標籤。它只是塊石頭。」
「輕輕,你是個人。你從來都不髒。髒的是人看人的眼睛。」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再溫柔地吻去她的淚:「輕輕,就算你跟別人做了。只要我們在一起,那每一次都是第一次。我承認我會有男人的嫉妒和世俗的想法。可是我會……更心疼你。」
手指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再如生命般緊緊抱著她,「傻姑娘。你要掙錢出國找我,你知道我在哪個國家嗎?你知道怎麼坐飛機嗎?就算到了你要怎麼聯繫我,你就沒好好想過嗎?你就沒有想過你的未來嗎?為什麼非要傻乎乎地等我。」說著說著,他的身子竟忍不住地顫抖,下巴放在她的頭頂,只得把她抱得更緊。
「所以輕輕,對不起。我說了很多讓你傷心的話。」他的衣服被她的眼淚弄濕了,「你等我八年,對於我來說,是最好的事,也是最壞的事……你總是讓我不省心,沒了我,你總要干傻事……」
他心疼她,同八年前一樣。別人只看見傷疤的醜陋,他看見的是她背後的痛。
「所以……」他放開她,眼睛對視著她水眸,「我要看好你,知道嗎?」
她的淚沒有流完,她的聲音啞得很:「可是,林涼,為什麼……八年前我找你,你為什麼要出國……」
你為什麼就不能等等我?
他輕嘆一聲,拿過茶几上的那袋酸奶,放在她眼前,手指點了點出品商的品牌標誌。
「你看上面寫了什麼……」
她抹抹眼,一字一字念出:「林氏集團。」
「輕輕。三年前我就收購了這家酸奶企業。」他抬眸,笑著,雜著一點苦澀的意味,「我們的心愿,我早完成了。」
「現在,我要講一個關於我的。」
「八年前開始的故事。」
這個故事,很短。
6
燙水被雪深埋,涼白開里,曾有過的滾熱胸膛與熱忱,只與寥寥兩字「往事」拉鉤。
林先生愛煙。他說,煙,是個好東西。
雪一層一層一層一層,吃了他的眼睛,吃了曾為一個人永敞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