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踐你?你是在自己作踐自己吧,天賦不行,孔缺的天賦就好了?他與你差不多的年歲天賦,去年便是心動中期,不出意外兩年內便可是金丹,你若有他同樣的努力,也不至於一年了還是個融合中期的修為!」謝無聲聽不得沈厝的詭辯,次次都是這樣,他一旦說些什麼不好的地方,沈厝總有千百個理由等著開脫,這次他偏偏要治他嘴硬一次。
沈厝果然有話要說:「你拿我和孔缺比,我如何比得,他父親是恆煜真人,教導他的是修竹師兄,整個峰門的大半資源都向他傾斜,你讓我如何和他比?」
此話一出,謝無聲看著他的眼神都冷了下去,像是第一次看清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看看你如今這幅嘴臉,話里話外還不是埋怨我沒給你更好的資源條件。我為什麼不給你你還不清楚嗎?你自己品性如此,我若給你,你怕不是下一個混世魔王的孔缺!」
這話過了,看到沈厝整個人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僵硬的樣子,讓謝無聲話音未落就意識到自己過分了,他向前一步,伸手想同往常吵架一樣去攬沈厝的肩膀,他想抱住對方,讓對方靠在他的肩膀上,淚水沾濕了肩頭也無妨,托起對方的大腿環在腰上,拿大氅把人包起來,不讓風吹到他,他哭起來會發熱,風一吹就會冷熱交替的難受。
沈厝的聲音同風一起傳來,急促冰冷:「那就解契吧。」
謝無聲仿佛聽到了什麼驚世駭聞:「你說什麼?」
「我說,既然謝師兄看不上我一介廢物,那我們就解契吧,人各有命,您既然有盛師姐,我未必遇不到和我相配的人。」沈厝淡淡的說,他的臉上已經沒有淚了,也束好了腰帶,向他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
謝無聲說過很多次沈厝廢物,他沒覺得這個詞又什麼不對,如今沈厝說出來卻讓他覺得刺耳的狠,然後又聽到了解契,沈厝會找到一個比自己與他更相配的人,謝無聲腦子裡那根弦徹底斷了:「你以為你自己多好嗎?除了我沒人會要你。」
沈厝已經轉身往外走了:「那不一定。」
「若是有人要你,那他一定是個劍修。」
沈厝忍著往外走,為何他就篤定自己未來的道侶會是劍修,但一想到謝無聲那張嘴,沈厝一句也沒問。
謝無聲的聲音從他身後遙遙傳來,主動解惑:「畢竟你這樣的人,也只有個殺妻證道的用處了。」
什麼也沒有,只有條命還可以讓人利用。
沈厝把唇咬出了血,臉上早就幹了的淚痕又變成了濕漉漉的一片,他此刻恨死了謝無聲,一場架吵得好像他與謝無聲從前逃命奔波,分同一片樹皮的日子蕩然無存一般,謝無聲在入內門之前連髮髻都是他編的,從前誇過他的好,如今全都忘得乾乾淨淨。
於是沈厝固執的不肯再與謝無聲說一句話,也不肯再回頭看他一眼,他怕看到現在的謝無聲就忍不住想問從前的謝無聲,認識我就讓你這麼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