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事已經人盡皆知,但送女人到歌舞廳『學藝』,說起來畢竟不光彩,所以該遮掩還是要遮掩。」
「我跟陳老闆說了,我們也走後門,只在一旁看看,不打擾,招待她的歌姬會替我們打掩護,不叫人發現。」
姰暖坐在車窗邊,一隻素手抱著臂,淡淡看著車外華燈初上霓虹璀璨的街景。
「我倒是更想親自與她接觸一下,只可惜,不能打草驚蛇。」
蛇不是宋若琳。
而是現在窩在背後的蘇娉婷。
只有解除了蘇娉婷的危機,姰暖才好親自跟宋若琳打打交道。
她看向杜韻儀,細聲說,「如果她準備借用宋若琳,對四爺做什麼,我只能設想出一種合理招式,但這招式,很不可理喻。」
杜韻儀氣定神閒,笑睨她一眼。
「我知道你想什麼,但我不知道我們猜得對不對,早有心理準備,總是好的。」
「阿升說不定也早就不動聲色,在靜觀其變。他時常是清醒的,沒人能算計得了他,你放心。」
姰暖月眸微暗,有一瞬間的沉默。
她輕聲細語問杜韻儀,「表姐知不知道,我跟四爺的事?」
頓了頓,又補充,「在有闊闊之前,就是我們倆的初遇。」
杜韻儀柳眉輕挑,掃了眼前面開車的柏溪,而後笑語。
「這我真不知道,他身邊這些人,嘴巴都很緊,但我曉得不是外面說的那樣,什麼救命之恩,日久生情,編得簡直比話本子都浮誇,偏偏人人都愛聽。」
她往姰暖身邊靠了靠,「阿升天生缺根弦,很不耐煩兒女情長的膩歪,你要他自己談了女朋友,像別人一樣循序漸進,他沒那個耐心。」
「就算是別人對他窮追不捨,也只會讓他覺得很麻煩。」
「他從小那樣,討厭得不講道理,看重的沒有原因。」
「他素來做事都是一瞬間靈光到位,情緒到位,然後雷厲風行,還絕不允許自己後悔。」
「我覺得,說他對你日久生情?我更相信是有那麼一瞬,你戳到他心窩兒,他見到你,生出那點邪念,然後天時地利人和,就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了。」
她分析的簡直八九不離十。
姰暖原本提起那段過往,已經很淡然。
可聽她這個揶揄打趣的一揣測,她莫名就有點羞窘浮躁。
杜韻儀偏頭笑睨她,而後抵了抵肩催促。
「說吧,趁沒外人,我都與你交了底,你與我解解惑,又有什麼?」
姰暖唇瓣淺抿,牽強一笑。
「你說他時常是清醒的,沒有人能算計得了他,可我遇到他那晚,他就中了算計…」
姰暖將兩人的初遇,娓娓道來給她聽。
杜韻儀聽完,不置可否地輕挑眉梢。
「我說他不是被算計才做禽獸,而是因為想做才做,你信嗎?」
姰暖笑了笑。
沒說信,也沒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