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動了動,像是有話要說,可下一瞬他又抿起了唇,將已經抵在舌尖的話給吞了回去。
晏溫見狀,用拇指蹭了蹭黎江白的唇,他說:「想說什麼?」
他迎著黎江白的目光,瞳仁被無盡的溫柔浸潤:「別憋著,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要是把自己憋壞了,我爸一準兒得罵我。」
「你就是怕柳叔叔罵你?」黎江白甩甩頭,躲開晏溫的手。
這話說的頗有些不客氣,還雜糅了一些些撒嬌與少許的矯情,那原本不明的眸色在這一瞬變得有些冷冽,黎江白瞳仁色深,黑洞一般,幾乎要把晏溫吸進去。
「怎麼會,」晏溫聞言先是一愣,接著淺淺一笑,眸光倏然瀲灩,「你本來就一晚上沒睡,熬個大夜再東想西想,還淋了雨,指不定啥時候感冒發燒就找上門來了,你這幾年長了有二兩肉不?抗的過去不?別再給燒傻了可就麻煩了,到時候我還得…」
又開始了,宛若魔音的碎碎念又開始了,這碎碎念黎江白從小聽到大,這麼多年了他也沒能想明白晏溫這開關在哪,指不定哪句話就開始念,不打斷他他估計沒個二三十分鐘是停不下。
倒也不煩,就是耳朵鬧得慌。
「okok,歇歇嘴兒,」黎江白鬆開晏溫的手,捂住他的嘴,接著黎江白輕輕嘆,眼珠子顫了顫,他敗下陣來避開晏溫的目光,說,「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不回我簡訊,也不回我郵件?」
樓外樹葉嘩響,似乎起了風,堆積的雲卻依舊鑲嵌於天穹,怎麼都吹不散,這天看著,應當是還要下雨。
「你說你很想我,但你一個字都不肯回我,就連一個標點都沒有,」黎江白繼續說著,卻不抬頭,「我怎麼信你啊晏哥?」
聲兒裡帶了哽咽,像是一團浸了水的棉花梗在喉頭,嘔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直堵的人難受,堵的人喘不上氣來。
風裡也像是裹了棉花,一點點的地變得粘稠,憋下去的哽咽變成水汽,氤氳在黎江白的眸子裡。
黎江白又將腦袋低下去了一些,只讓晏溫看他的發頂,他拼命地睜大了眼一眨也不敢眨,生怕那水汽掉下來,砸開他本就快要藏不下去的心思。
晏溫看著黎江白的發頂,默聲許久,風鑽過牆上雕花在家門口轉了個彎,吹動了他的發。
「小白,」晏溫輕輕叫人,偏過頭去看黎江白的臉,「你讓我怎麼說呢?」
言辭無奈,晏溫在黎江白看不見的地方牽出一絲苦笑,他抬手捏了捏黎江白的肩膀。
「你想聽我怎麼說?」晏溫輕輕收勁兒,想要給黎江白一個擁抱,「你明明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