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和昨天相比薄宴身上的氣息好像變了的小小疑問,大概也只是因為高燒降低了感官的敏銳度吧。
遲殷正想著,身下驀地一輕。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薄宴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遲殷一僵,條件反射般地掙扎了起來。
薄宴黑眸深沉,又暗下來了幾分。
遲殷離他如此之近,自然沒有錯過薄宴細微的情感變化。
看到此時薄宴露出的不愉情緒,遲殷居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珍重。
喜歡只是因為他乖乖聽話,不喜歡也只是因為被忤逆。
這樣簡單明了的情緒才符合他們之間關係的定義。
薄宴沒有抱著他太久。
察覺到遲殷的防抗動作後,薄宴便向前跨了兩步,把小魅魔在軟沙發上放了下來。
遲殷微微偏頭,看著薄宴高大的背影。
奇怪。
明明這人剛剛身上的怒氣濃重得可以殺人。
可放下他時的動作......卻格外輕柔?
然而遲殷不知道,面對他時的表情,已經是薄宴刻意收斂過的結果。
他的怒意並非針對不聽話的小魅魔,而是面向剛剛肆意欺辱遲殷的眾人。
此刻直面薄宴怒火的拍賣行主席和工作人員,也正在慢慢意識到這個事實。
轉過身來時,薄宴臉上最後一絲柔和早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拉下臉的時候,本就銳利的五官線條將他的鋒芒盡顯無疑。
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壓迫感就已經撲面而來。
在這樣目光的注視下,拍賣行主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一股惡寒之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他之前一直是看著薄小公子如何肆意蹂躪那些漂亮孩子們的,甚至隱秘地以此為樂。
直到這股怒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什麼叫恐怖如斯。
但是為什麼?
拍賣行主席急得額頭上都滲出汗珠,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薄小公子剛剛還對那隻小魅魔發怒。
究竟是什麼時候,又是為什麼,這個薄宴要把矛頭對準自己?!
很快薄宴就給出了答案。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主席,緩緩說道:「魅魔的正常體溫是30度左右,我剛剛碰到他都覺得燙,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薄宴語速越來越快,明明語氣冷靜的仿佛在念教科書,表情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說明他的體溫已經燒到了臨界點,而你們不僅放任不管,還潑了一盆冰水。」
他每往前走一步,咄咄的氣勢就把主席逼得向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