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志忽的一扯嘴角,嘲笑道:「我看他也是著急了,縣裡頭突然降了個什麼黃縣丞,正好壓在他上頭,管東管西的搶權,縣令老爺又不大插手,老頭子麻煩事多著呢。」
李媽媽見他勾起話頭,繼續順著話題勸道:「姐夫這話差了,倒不是我拉偏架,說句公道話,您小時候不也是請了好幾個先生來教的,親家爺爺要是不看重您,何至於此呢?就是現在略管教管教小的,也是好將來打虎親兄弟,為的是幫襯您。俗話說得好,一家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縣丞老爺壓制住了親家爺爺,連帶著不也壓制住了您嗎?」
「再者說了,不提外敵,就單論現在家裡頭,小的是典史家的外孫,您這邊兒外家雖然之前做著衛指揮使編事,可幾年前不是沒了人麼,就連官職也沒留下,現在老婆子說句不中聽的,就是白板一個。」
「別吹了——」張承志聽得心煩,喝住了福娘。
李媽媽趕緊趁勢罵道:「蠢東西,曲子都被吹亂了,惹了你姐夫還不趕緊滾。」見福娘逃了出去,才使了個眼色給玉娘。
玉娘忙捧了酒杯,上趕著送過去,「姐夫且再喝杯酒,別生氣。」
張承志看了她一眼,有心遷怒叫她也走,可若是把玉娘也叫出去,就只剩下自己同李媽媽兩人,和這個胖頭鵲待在一屋有什麼意思,看著都煩。
他便接過酒杯,喝了一碗,玉娘伶俐,提著酒壺又給他手裡滿上。
張承志發著牢騷,「我能有什麼辦法?為著當初西北那邊打仗,我舅舅也不知道發的什麼昏,竟然也調了過去想立功,他死了不算,把個家傳的官職也丟了。消息傳回來,我外祖父外祖母兩人當場就跟著走了,我老子娘氣得大病一場也沒挨過去,現如今乾乾淨淨,倒是全家都給朝廷盡忠了。」
真是昏了頭了,打仗要你過去麼,那些個大頭兵莊稼漢沒死完,你去拼個什麼勁,朝廷還能因為那點子草頭窮鬼造反叛亂就完蛋了。
「這不就是了,」李媽媽拍著手心道:「姐夫你要不再上點心,只怕這一幹家私連同你娘的嫁妝,豈不全都白送給別人。」
「說的好,上點心,我從哪上心?我又沒個兄弟姐妹幫持。和老頭子也不是鬧過一回兩回的,可你瞧現如今呢,我倒是另搬出去住了。」張承志說著憋氣,又灌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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