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魯嬸表面附和,心裡卻好笑,前段時日晏老爺來的時候,您還尊稱他是貴客,倒把小武給攆了出去。這可倒好,時勢一轉,人家成貴客,晏老爺反而不三不四去了,幸好玉娘沒聽見,要不然,恐怕得替晏老爺同李媽媽又鬧一場,這李家院還得住不得住喲。
晏子慎被玉娘那樣拉扯著到了馬跟前,才將注意力放到踏浪身上,這匹馬像是被精心照料過,皮毛順滑,精壯神足,韁繩馬鞍都是上好的,馬蹄踢踏踢踏釘了腳掌,瞧見晏子慎還輕微抬起上唇發出嘶嘶的聲音,低下頭拱著晏子慎的肩膀,顯然是認出他了。
晏子慎梳理著踏浪的鬃毛,「好孩子,你還記得我是不是。」
玉娘聽著有些擔憂,生怕晏子慎又為他朱大哥傷一回神,卻沒想晏子慎一抹臉,反而對玉娘發出了邀請,問她要不要騎馬。
「好是好,可我沒學過呀。」玉娘一臉的為難,騎馬可不是騎電動車那樣簡單,這玩意兒弄不好就是個死,危險係數拉滿。
「不用學,坐我跟前兒就行,我帶著你騎。」晏子慎口裡不知和踏浪說了些什麼,就看踏浪打了個響鼻垂下尾巴不動,他撩起衣角弓步拍腿,叫玉娘踩著自己大腿往上跨步上馬,等玉娘上前了抱住馬身,自己才翻身上馬一抖韁繩,打算往前走。
「等等,」玉娘及時叫住人馬,扭臉往院裡頭喊人,「金盞,把我那青紗帷帽拿過來。」
光天化日之下,大喇喇的和晏子慎在縣城裡頭溜馬,玉娘可沒想出這個風頭。
「有道理,」晏子慎也點了點頭,隨玉娘也往院裡喊,「金盞,拿倆帷帽。」他也帶一個。
這……
金盞犯起了糊塗,不知道該聽不該聽,哪有大老爺們戴帷帽的。還是福娘教了她,你把先前爹趕車的草帽拿一頂出來給晏老爺戴去,就說咱們的帽小他戴不住。
晏子慎也不嫌棄,帷帽草帽都是帽子,且將它蓋在頭上,等著玉娘穿戴好才吆喝著馬兒往前行。
「慢些,別撞著人了。」玉娘胳膊肘往後提醒著人,直接出去可是縣城主幹道,磕碰到人可不是玩兒的。
晏子慎委屈辯解,「沒使快,踱著步呢。」
「那也小心點,沒撞著人,嚇著了亦或是碰著了街邊擺攤的,對他們也是造孽呀。」玉娘念叨著話,這年頭大家都是窮苦人,將心比心罷。
晏子慎從善如流,乾脆繞了一邊,走下處過東門,繞著縣城牆慢慢溜達,這裡人少,一路晃晃悠悠過到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