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繞繞的電話線不知道什麼時候纏上了他的手臂,迎著利亞姆的目光,他又拿起聽筒, 略顯尷尬地握著聽筒,試圖讓電話線逆著轉兩圈, 好讓自己的手臂解脫。
「奧茲...」
利亞姆越過沙發背望向他:「你也可以選擇把手從電話線圈裡抽出來。」
「......」
真是個好主意。
奧斯蒙德咧了咧唇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知道,我只是想整理一下,它看起來太亂了。」
他說著, 並沒有提及伊萊娜提供給他的建議,而是鎮定自若地冷著一張臉,假裝是自己靈光一閃剛剛想到了主意:「你先用衛生紙蘸上藥水擦拭你能摸得到的地方吧。」
今天真是太奇怪了,所有事都很奇怪。
奧斯蒙德決定給自己預約一個腦部CT,以規避自己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摔壞了腦子的可能性。
好在, 利亞姆也不怎麼聰明。
這一點能讓奧斯蒙德進行一些幼稚的自我安慰, 笨蛋總是會傳染的,顯然, 他自己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
折起的紙巾飽蘸冰冷的藥液, 幾乎是毫無徵兆地貼上奧斯蒙德的背部,他將臉埋進抱枕內, 忍不住張口咬住了抱枕的一角。
他在上藥時的糟糕表現沒能擊敗勉力維持了鎮定的利亞姆,冰涼的藥水和利亞姆遠高於他皮膚溫度的指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騷動著他脆弱不堪的神經。
淤青紅腫的邊緣隱隱約約的刺痛感和癢意更是讓奧斯蒙德無法抑制低啞的喘息。
「...你輕一點。」
即便利亞姆手上的動作已經足夠輕柔。
「...嗯, 再稍微忍一下。」
利亞姆單手握住了他白皙窄緊的腰, 以防他因為刺痛而掙動。
炙熱手掌緊貼的皮囊下意識躲避, 瑟縮、顫抖。
他的指尖輕輕觸碰著奧斯蒙德背部的淤青邊緣,視線又不自覺地被他後心處癒合的淺粉色傷疤吸引。
利亞姆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驀然想起了王爾德的童話, 被玫瑰的尖刺刺破了心臟的夜鶯,不,他更像是被夜鶯的心尖血染紅的玫瑰,艷麗得不可方物。
黑的發、白的膚、紅的唇、藍的眸,最濃郁明亮的顏色,濃艷得凌厲,脆弱又堅強,矛盾得恰到好處。
他有一張銳利到能輕易將人割傷的、傲慢而美麗的面龐,只需眸光流轉便會流露出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輕而易舉地勾起人的征服欲和掌控欲,但偏偏,又柔軟到只要遭受一絲一毫的粗暴對待,就會如一朵花一般折斷,凋零。
只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謹慎地輕輕觸碰。
緊張地屏息。
利亞姆突然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