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覺到自己同擂鼓般劇烈的心跳,臉頰和耳垂上傳來的濃烈的熱意。他生怕自己沉重的呼吸會被奧斯蒙德察覺。
「好了嗎?」
奧斯蒙德難耐地開了口,背後傳來的炙熱的目光令他不堪重負,他無措得像是一條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每分每秒都渴望著想要從利亞姆溫熱的揉按下掙脫。
他將原因全部歸結於自己不喜歡別人的觸碰。
利亞姆瞥了一眼他背部沾染的藥水,低聲嗯了一聲,竭力維持聲線的平靜:「熱水已經放好了,等一下我再幫你揉一揉淤青。」
奧斯蒙德想都沒想,梗著脖子紅著耳朵,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他:「絕不!我自己可以!」
他一個人飛快地鑽進主臥,還不放心地鎖上了門。
緊繃的神經通過熱水澡得到了短暫的寬慰。
但本該躺在柔軟的雙人床上陷入美夢的奧斯蒙德卻做了一個糟糕的噩夢。
他夢到一片漆黑。
頭頂的木製架構上披著厚重的金絲絨布...散發著陳舊的木頭味道。
很像《Plan B》的舞台道具,也很像亨爾曼高中的舞台背景架。
他仰躺在什麼堅硬又柔軟的東西上。
奧斯蒙德嘆了口氣,他數次夢到這裡,一次次在夢中補全自己的記憶。他閉上雙眸,輕聲開口:「利亞姆?」
夢境如此清晰,細節如此逼真。
真實的五感玩弄著神經,讓他幾乎分不清夢與現實。
他背靠著的東西、利亞姆的胸腔,輕輕顫動起來,發出了稍有些沙啞的聲音回應他:「嗯。」
他感受到利亞姆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帶著溫暖的熱意。
再下面一些,粘稠的液體淹沒了舞台,沾濕了利亞姆的後背,散發著令人惶恐的腥氣。
血,暗紅黏稠的血。
奧斯蒙德深吸了一口氣,他睜開雙眸,沒有害怕或者恐慌發作,轉動身體,白皙的手掌按進如岩漿般滾燙的血液中,翻身回抱住了利亞姆的身體。
「利亞姆。」
「嗯。」
利亞姆伸出手臂攬著他,臉上是一種類似於孩童一般,天真無邪的笑容,像一朵小小的太陽,像散發著光和熱的星。暖意通過視線傳染,症狀是如墜溫洋,軟意順著血管晃蕩,將力量泵進心房。
他的手掌在血漿中摸索,摸到了奧斯蒙德的手,聲音很輕,呢喃般的,藏著無奈和愧疚:「我好像受傷了,有一點嚴重。」
「...嗯,我知道。」
利亞姆低下頭,大膽而主動地將熾熱的呼吸落在他的額間,輕柔地吻著奧斯蒙德的眼睛,濕熱的舌尖舔上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