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掠過容因臉上的傷,喬五倒吸了口涼氣。
完犢子了。
他們不光動了手,還把夫人給傷了。
大人這幾日本就心緒不佳,心裡攢著火。
倘若被他知道……
喬五打了個寒顫,心底有些發毛。
察覺到他的異樣,容因扯起唇角笑了笑,從容抬手,用帕子將血跡揩去。
儘管心有餘悸,卻仍故作輕鬆地沖喬五眨眨眼,說:「無礙,這是我今早在府里不慎被樹枝劃破的,怪不著旁人。」
喬五頓時暗暗鬆了口氣。
「多謝夫人體恤。」
*
臉上被劃傷,但容因很快就將其定性為「因禍得福」。
畢竟若非如此,恐怕她還不能這麼順利便踏進殿中。
外面瞧著森嚴肅穆的殿宇,裡面也是一片黑漆漆的,很少有光能透進來。
這是容因第一次踏足這裡,心中雖好奇,卻不敢多看。
喬五領著她,穿過了一條狹長的甬道。
因為缺少日光,即便是白日裡,也要靠兩側牆壁上嵌著的銅燈照亮。
四下極為安靜,只有她與喬五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容因握著食盒的手緊了緊,甩掉心底的沒來由的寒意,加快步伐,往前追了幾步。
走了不一會兒,喬五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夫人,再往裡頭去……不乾淨」,他覷著容因的神色,遲疑道,「要不您在這裡稍候一會兒,容我進去告知大人一聲,讓他出來見您?」
他說的不乾淨,不僅僅是指物理意義上的。
先前瞧見大人殺了個人,夫人便被嚇得驚夢不斷。
可當時那場面,比起這殿裡,卻不過只是小打小鬧,他又豈敢貿然將夫人領進去?
容因卻搖搖頭:「無妨,不必顧慮我。勞煩你直接帶我進去找他吧。」
幽暗的地牢中,悽厲的慘叫隱滅下去,取而代之是慘澹的死寂。
祁晝明睨著刑架上吊著的那個破布麻袋似的人影,眼底殘存著一抹還未褪去的躁鬱和猩紅。
斂下心頭的厭惡,他轉身走出地牢。
粉底皂靴不知什麼時候污了,每走一步便留下一瓣淺淺的血印。
邁上最後一層石階,喬五一如往常,適時地捧著銅盆過來。
銅盆里是提前備好的溫水。
水一連調換了四次,嘩啦響了好一陣,直至乾淨得能照鏡子,他才肯將搓紅的手指從銅盆里拿出來。
濕漉漉的五指攤開,喬五適時地遞上帕子。
他垂眸,臉上神情散漫,動作卻無比細緻地擦拭著手上的每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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