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滺卻依舊一臉苦悶:「可是我現在根本不知道究竟應該先做哪件事、後做哪件事。」
他看著紙張上放大加粗的四五二十個字,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壞掉了:「開設科舉、建設書院和訓練新軍現在肯定是不行的,開設科舉需要暢通的水路, 這就需要我們先修建運河, 建設書院和訓練新軍更不用說了, 簡直是吞金神獸, 國庫的錢糧要面對今年的大旱,根本不能動用。」
齊滺頭疼:「我想修建運河和興辦國企一同建設,可是國庫的錢要先緊著各種水利工程, 我還想讓司農寺想辦法改進稻種麥種,一樁樁一件件都需要錢, 運河和國企在這個節骨眼上只怕不好進行。」
「可是……」齊滺又在猶疑,「如果今年不將運河和國企的事落下章程, 等到了明年萬一再繼續拖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齊滺碎碎念:「運河不修,南方的學子就無法北上, 科舉就辦不成;北方的商人無法南下,不但百姓無法低價買到鹽糖這樣的生活必需品,國企的利潤也會大幅度降低。」
在一通的計算之下, 齊滺逐漸堅定了信心:「運河必須現在修, 哪怕那些人不同意也要修。凡事都等朝政吵出個一二三來再施行, 那就什麼事都別辦了。」
在一旁除了當吉祥物外沒有任何作用的蕭楫舟:「……」
蕭楫舟順從地說:「好,都聽你的。」
齊滺又說道:「國企的事不能拖,百姓需要低價的鹽糖藥品以及各種生活用品,我們早一天辦成國企,他們就能早一天過上好日子。」
依舊什麼意見都沒能發出來的蕭楫舟:「……好,都聽你的。」
然而得到了蕭楫舟的肯定,齊滺的臉色並沒有變好,他原本意氣風發的神色幾乎在一個瞬間就變成了苦瓜臉:「沒錢啊!」
他又頭疼得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仗著自己不掉發,便瘋狂地不將頭髮當回事:「到底要怎麼搞錢,才能弄到足夠修一條這麼長的運河的錢。」
即便規劃好的瓊陽大運河中有很多河道已經存在甚至現在都可以使用,但是將這些河道重新連接、修繕、拓寬所需的錢財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些錢大梁不是拿不出來,但偌大的國家機器需要運轉,各處都需要錢,尤其是邊防幾十萬將士等著發錢,國庫的錢能用在修建運河上的只是很小一部分,對比修建運河的支出,就顯得杯水車薪。
齊滺為錢發愁,看著齊滺愁眉苦臉的樣子,蕭楫舟忍不住說道:「其實……」
齊滺倏爾抬頭,眯著眼看著蕭楫舟。在齊滺這樣尖銳的目光下,蕭楫舟的聲音都不自覺地低了下去:「我們可以讓百姓服徭役。」
修建運河的預算遠遠超出蕭楫舟一開始的預計,因為齊滺一直拒絕讓百姓無償服徭役,一定要按照一定的數目給百姓日結工錢。這是一筆十分龐大的支出,一下子將修建運河的預算翻了一倍。
然而即便如此,齊滺的態度依舊很是堅定,那就是絕不讓百姓無償服役。
看著蕭楫舟又提起這個餿主意,齊滺氣得將面前的紙張拍在蕭楫舟的身上:「我就知道!」
見齊滺生氣,蕭楫舟也顧不上未乾的墨跡將他的衣袍都弄髒,他連忙伏低做小,一個勁兒地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和我一般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