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溯瞪他: 「白先生!」
白未晞嘆了口氣: 「主公,方案不是一時就能拿出來的,總要時間。」
聽這語氣,白未晞是打算抗疫的。
游溯鬆了口氣,但這句話卻引來了韋由房的責問: 「白先生,這是時疫,方案可容不得你慢慢想!你要知道,每時每刻都有可能有人感染時疫,一旦沒有及時管控,整個長安甚至京兆,司州都有可能變成一座死城!」
這就是這些肉食者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犧牲這些疫民的原因。
在時疫面前,天生的王侯將相終於不得不承認,他們和普通黔首也沒什麼區別。時疫不會因為他們出身尊貴而對他們網開一面,死神的鐮刀會無情地收割所有人。
當引以為傲的階級無用之時,天潢貴胄開始恐懼了,韋由房毫不留情地開口道: 「白先生,你要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黔首,讓長安變成一座死城嗎?」
白未晞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白某何時說過,會讓長安變成一座死城?」
「你現在的行為,就是拿所有人的命去賭!為了一群低賤的黔首!」韋由房近乎暴怒地質問, 「難道在白先生的心中,那些低賤的黔首比我們所有人的命都貴重嗎?」
「幾千黔首而已,因時疫而死,誰能說出半句不是?」
「韋大人,你的祖先也曾是黔首!」白未晞的眸色徹底冷了下來。
韋由房反唇相譏: 「韋某的祖先乃是夏禹之後,豕韋彭祖!」
「但夏禹也曾是黔首!」
韋由房一愣。
白未晞毫不猶豫地打碎韋由房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遠古時期,天下經三皇,過五帝,夏禹雖為黃帝之後,難道沒有曾為黔首的先祖?」
「太康失國,大羿僭位之時,少康難道不也是區區一黔首?」
「豕韋失國後,韋氏一族又當了多少年的黔首?」
「韋氏先祖篳路藍縷方有今日之京兆韋氏,難道先祖的櫛風沐雨,就是為了讓韋大人今日在此大放厥詞的嗎?」
「你……」
韋由房失禮地指著白未晞,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白未晞沒有理他,而是用冷冰冰的目光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直到所有人都在他的目光下低下頭來,白未晞才一個接一個地質問:
「國相大人,白某記得,隴西崇氏的祖先在大晉開國時是一介屠戶?」
他的目光落到桑丘身上: 「左丞大人,你的先祖在追隨高祖之前好像是位引車賣漿的商戶?」
他又走到杜望面前: 「右丞大人,京兆杜氏是在武帝時期發家的吧,那時京兆杜氏的先祖甚至是一介贅婿,在征戰時被優先徵發,才因在戰場上戰功赫赫而開創京兆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