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難判的卷子嗎?」楚青崖問。
「這是最後一份。」
他微微一怔。
從收卷到謄錄,都是按順序放好的,通常最先交卷的放在最底下,最後才批閱,這份右上角由謄錄所標著「一」。
「卷子都批完了?」
「三場都校閱完畢,只是名次未定。」
「陛下有旨,錄榜後將本次鄉試所有甲等前十名的抄本送往京城,得御筆批准後再放榜。考生只要有一項在甲十之內,其他兩場卷子也要一起送,這幾天就勞煩諸位斟酌名次了。」
楚青崖說完,走到一、二場卷子邊,從最上面抽了幾份,挑出兩份「甲等」放在面前,一份是《四書》和《春秋》的經義題,一份是論國語、擬詔和判詞的實用題。
他將這兩份卷子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又命人找出考生原卷,盯著用極標緻的館閣體寫出的五條判詞,手掌在桌上輕輕拍著。
過了良久,眾人只聽見一聲慨嘆:「漂亮!」
伯樂遇千里馬,不過如此了。
剩下的日子過得和翻書一樣快,楚青崖住在貢院中,照常監督閱卷排名,並給小皇帝寫了封信,叫他認真看鄉試的答卷,挑份喜歡的,也寫篇論述做功課。同時上了封奏摺,由官道送往京城,簡述了田安國槍替之事,因其才能出眾未撤答卷,但放榜時萬不可有此人之名。
九月初一,貢院終於敞開大門。
被鎖了十五天的官員們從院中呼啦啦湧出,如得了水的魚兒,自由自在地奔向馬車。楚青崖甫一出門,便被十幾個面生的家丁攔住了,人人眉飛色舞,嘴裡道著恭喜,把他往一輛大車上引。
這輦車用六匹馬拉,紅簾青蓋,頂盤金烏,車身漆著鸞鳳紋和百蝶穿花,纏著朱紅色絲緞,整條街都找不出比這更為華麗的。他雖官居刑部尚書,蒙恩入閣加封一品,但無緣無故坐這種車,簡直太囂張,若是放在京城,還沒等車走回府,御史參他的摺子就送到皇帝案頭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