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吃到了……
她怕打擾他批改,慢慢地吃著,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吃了半碗,眼睛忍不住朝書房瞟。
屋內寂靜無聲,他周身有香霧繚繞,一襲雪衣疏疏垂落,溫清如月,落筆時眉宇凝著神思。
她放下筷子,喚了他一聲:「令儀,我要是能赴春闈,放榜結果不錯的話,有資格參與編書嗎?」
薛湛的筆懸在空中,抬眸看她,目光柔和至極,卻問:「菜合不合胃口?」
「嗯。要是能編一本流傳後世的史書,我這輩子就沒有遺憾了。你奉先帝之命編的書叫《桂鑒》,講的是科舉文教,我是桂堂出來的,對科舉很熟,記性好,文筆也過關,我覺得自己挺適合幫忙的。」
……如果能將她的名字也留在書上,那該是一件多驕傲的事啊!
江蘺的眼睛裡都是憧憬。
他禁不住那樣的視線,略倉促地低下頭,唇邊噙著一抹淡笑,輕聲道:「自然。」
筆尖沾了硃砂,在紙上拖出狂草的一捺,溢出了邊界。
飯後江蘺去溫泉旁的茅舍午睡,她盥洗後鎖了門,見床頭的安神香已經燃了一小截,不由感慨君子做事就是細緻周全,哪像狗官,最細緻周全的精神都放在寫和離書上了。
江蘺扎進被子裡抱著頭翻滾,她真的不能再想他了……
別辱沒了這棟清雅小屋。
她逼著自己放空心神,躺在床上,閉眼卻又是一張陰沉的臉,好像有人趴在她身上左嗅嗅右嗅嗅,耳朵也幻聽他在屋外狺狺狂吠。
「讓不讓人睡了……」她咬牙切齒地把他從腦子裡趕出去。
鬥爭了好半天,她承認自己是有那麼一點心虛,可人家薛湛又不是叫她來紅袖添香的,他親生母親失蹤了,急得不得了,她得幫人家找啊。他連吃飯都避嫌不和她同桌,在學堂里抱她去琴室,整個齋的學生見了都沒興趣議論,這樣的人品還有什麼可指摘的?
也就楚青崖護食,急赤白臉的。
這樣想著,她漸漸地沉入夢鄉。
安神香.功效甚好,江蘺一覺睡醒,腳心熱乎乎的,懶懶地下床,一看水漏,竟已是申時了。
她忙喚門外候著的輕雲進來,侍女見她面色焦急,寬慰道:「小侯爺沒讓叫您,說誤不了的。」
雖這麼說,江蘺飛快地去內室更衣,喝了盞茶潤嗓,輕雲給她換了身箭袖衣服,說這樣走動起來方便。
回了軒星閣,薛湛正撐著額頭在榻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眼問:「睡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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