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顧易回答就抬手要將人往屋裡拉,但是伸過去的手卻被對方避開了, 盧皎月不由一愣。
不想被牽手嗎?
盧皎月回憶了一下,沒想起對方對此有多少抗拒。
或者是今天有什麼特別的?
盧皎月沒想出來。
實在是顧易這個人,對身份執著到有點強迫症的程度了。他當「夫君」必定是一心一意做個好夫君,無關感情、單純的責任。盧皎月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年,都沒挑出什麼錯處:日常遷就照料、從沒有發過脾氣、出門常常帶禮物、領兵在外家信也沒斷過……
非常完美。
完美地演示了「相敬如賓」這四個字,完美得盧皎月有時候都想搖著他的肩膀告訴他「真的不用做到這種程度!」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盧皎月很確定自己現在要是做出什麼反應,顧易絕對不會躲開第二次,甚至於會主動把手牽過來。就像是當年那塊再也沒有在她眼前出現過的青玉一樣。
——大可不必!
這些思緒轉過就是一瞬間,盧皎月落空的手自然而然地接著往前,拉過了顧易的手腕。就像是她原本就想要這麼做似的。
顧易一愣,那句「髒」沒來得及出口,又被咽下去了。
他手上都是血,雖然擦過了,但是指甲和掌紋的縫隙里,都是乾涸的鏽漬,他怕弄髒了月娘。
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但是這一次和戰場上是完全不同的,沒有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就是為了自己。
所以格外的骯髒。
顧易思緒漂浮地想著這些,可肌膚相貼的溫度實在太暖了,他一時居然無法開口讓月娘鬆開。
手腕上應該是乾淨的……吧?
盧皎月把人拉進了屋就鬆了手。
腕間的溫度只短暫地碰觸了一下就離開,顧易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拉,但是乾涸的血漬在肌膚的表層凝結,手指一舒展、那股牽拉的緊繃感就格外明顯。
顧易蜷了蜷指節,將掌心的污穢都掩住。
再抬頭,卻被一塊濕潤又溫熱的布巾蓋到了臉上。
顧易:?
他下意識抬起左手按住,有點困惑地抬頭看去,對上一雙浸著暖色的眼睛,對方溫聲:「先擦擦臉吧。」
顧易怔然許久,低低地「嗯」了一聲。
好像在這一瞬間,他才終於從森涼又昏暗的地牢里走出來,重又感受到日光照到身上的暖意。
顧易擦了臉,洗乾淨了手,又把身上沾血的衣服換了一套。等這一連串的日常做下來,他狀態肉眼可見地好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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