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身上死亡的氣息蔓延,腳下翻滾的一張張伴隨著悽厲哭聲的鬼臉,鬼臉之上又長出了一朵朵夜合花。
以斂骨人為中心,黑色的花圃瞬間將周圍的土地全都侵占了。
夜合盛開之處,就是他的地盤,在這裡,他是死亡的君主。
他蹲到他面前,捏起男人布滿猙獰刺青的臉,故意陰沉著面孔,掐斷腳邊一支夜合花,插到他耳邊。
正要問問他認不認得這花,對方麻木的臉上露出一絲怔忡,眼底多了一絲絲亮色。
他緩緩抬起頭,小心翼翼摸了摸鬢邊的花,試探地看他:「送......送給我嗎?」
這個男人臉上竟然浮現出了淺淺的笑容,他拉鋸一樣難聽的嗓音輕輕道:「謝謝,我很喜歡。」
愛不釋手一般撫摸著那花。
斂骨人目瞪口呆,怎麼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停頓了一下,他還是忍不住繼續陰森森道:「認得這花嗎?」
「認得,這是夜合。」
「那你應該也聽說過,被送了花的人,就代表成為了傳說中冥府君主的獵物,以後無論走到哪都逃不出他的掌心,得生生世世給他做奴僕。」
那還是斂骨人剛從地底爬上來時的事。
一開始他還收斂不好自己的氣息,撿屍體時一高興,就忍不住弄得周圍都是花。
這花總是哪死人就開到哪,別人不知道他就是奔著屍體去的,就以為花開就是索命。
漸漸成了一個人人害怕,避之不及的傳說。
斂骨人笑得恐怖:「奴僕是什麼,懂嗎?我要是半夜突發奇想要吃東海的魚,你也得給我連夜跑去東海抓。」
他說完,地上趴著的人不只不害怕,還斷斷續續說:「正好,我抓魚,很厲害。腳程也快,你睡一覺,睜開眼就能看見它出現在你的桌子上。」
該是這個反應嗎?
斂骨人迷惑,漸漸鬆了捏著他下巴的手指。
「我以前見過你。」對方忽然艱難喘著氣開口道。
「不久前在一個村子裡。」和現在一樣命硬得讓人嫌棄。
「不,比那還要早,」對方忽然咳嗽了起來,「聶朝棲......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不記得。」斂骨人老實搖頭。
對方沉默了一下,又說:「那你還記得那隻貓嗎?」
貓?
說到貓,斂骨人一下就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