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是只貓,他疲倦地想。
生死關頭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了,他討厭當一隻貓。
一夜的時間太過漫長。
夜越深,小雪又變成了大雪。
紙箱裡太大,除了兩隻互相倚靠的小貓,就只剩寒風捲入填滿空間。
祁躍手腳僵硬地翻出紙箱,跑向卷閘門角落,那裡堆放著幾塊泡沫。
他想把泡沫搬到箱子裡去。
泡沫沒有重量,又占空間,還可以擋風,躲在下面也許就沒那麼冷了。
他把表層有些濕掉的泡沫推開,剛挑出一個合適的要叼起來,不知道哪兒冒出來一隻狗突然沖他汪地叫了一聲。
經歷白天一戰,祁躍現在對狗有嚴重的心理陰影,一個激靈高高拱起背部,炸著毛沖對面用力呲牙哈氣——……是隻眼神睿智的哈士奇。
體型不大,膽子也不大,看著不像成年犬,被小貓喝得連退了好幾步,腦袋晃了幾下,開始原地自嗨,蹦來跳去。
從品種可以判定威脅值減半。
但祁躍仍舊不敢掉以輕心,顧不上撿泡沫了,迅速轉身躥回紙箱裡。
不過兩分鐘,那隻哈士奇也跟過來了,好像對他們很好奇,沿著紙箱嗅來嗅去,還抬起前爪興奮地沖他們搖尾巴。
一級警報拉響!
伴著喉嚨里發出的壓低的呼嚕聲,祁躍突然動手,照著哈士奇的鼻子邦邦就是好幾拳。
沒想到剛剛一個哈氣就能嚇退的狗這次硬是梗著脖子一動不動,勇敢閉眼扛下所有。
等小貓揍完了,它甚至雀躍地在原地追了兩圈尾巴,然後後腿一蹬,不請自來直接跳進了箱子。
「!」
祁躍人都傻了,忙將整個身體撲在狸花身上,生怕他會被狗腿踩到。
沒想這隻哈士奇多動症嚴重,動作卻出乎意料地靈活,避障能力也不錯,進來後自娛自樂找空地蜷縮躺好,沒有踢到貓。
祁躍愣愣看著強行擠入的哈士奇,紙箱裡的空間被毛茸茸填得滿滿當當,意外地沒那麼冷了。
大概覺得這個姿勢不行,哈士奇開始笨拙地重新調整。
將狗頭平塞進紙箱底部,下巴壓在小奶牛頭頂,前腿蜷縮,兩隻貓被它輕輕圈在了肚皮的軟毛底下。更暖和了。
除了頭有點重。
祁躍忽然有點想哭,含著一汪眼淚抬頭蹭蹭哈士奇的下巴:「好二哈。」
下一秒世界從眼前消失。
他的腦袋被哈士奇一整個含進了狗嘴裡。
祁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