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二哈的福,糟糕的情況總算有一點好起來的跡象了。
這樣的話,也許真的可以捱到明天早上也說不定。
祁躍將狸花夾在自己和二哈中間最暖和的地方,想這樣讓他好好休息。
可是越睡越覺得不妙。
為什麼快要感覺不到大哥的呼吸了?
他支起耳朵緊緊貼在狸花後背,努力去聽心跳聲,在強烈不安中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做錯了什麼。
這種時候是不是不能睡覺,要一直保持清醒才最好?
他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但是以前看過的電視劇都這樣演的,重傷的時候不讓睡,怕一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大哥大哥。」他用爪墊去推狸花的後背,小聲又聒噪地喊他:「大哥你睡了嗎?」
「大哥你能不能先別睡啊,我睡不著,有點無聊,你可以陪我說說話嗎?」
「大哥大哥,大哥?」
後腳一癢,是大哥的尾巴。
大哥被他吵醒了。
他默默舒了口氣,再接再厲:「聊天嗎大哥,聊什麼都行,我不挑的。」
等了一會沒有聽見回應,他繼續自說自話,極力保持聒噪:「或者我可以給你講我的秘密。」
「其實我不是貓,我是人,真的,我是出了意外被砸到腦袋,才跑到小貓身體裡的。」
「所以我不會捉老鼠,也不會跳上很高的牆,這是小貓才會的東西,人類學校里老師不教這個。」
「對了,大哥你知道學校嗎?人類要去學校念書,從很小的年紀開始,念二十多年到大學畢業,然後可以選擇開始找工作,或者繼續一直往下念。」
「我念書不行,但是我畫畫很厲害,像你這樣的小貓我可以一口氣畫一百隻不重樣,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畫給你看看......」
他絮絮叨叨地說許多,二哈眨巴著眼睛聽得很認真,可是狸花始終沒有反應,時間久了,連尾巴也不動了。
祁躍恐慌地再次湊近,探尋他的心跳和呼吸。
「大哥,你又睡著了嗎?」
他繼續推狸花後背,像個大半夜不讓大人安生睡覺的頑皮小孩,聲音一直在發抖:「大哥,你可以別睡嗎,外面雪下更大了,我有點害怕。」
在他鍥而不捨的騷擾下,寂寒的空氣里終於傳來狸花的聲音:「......害怕什麼。」
很低,很弱,夾在箱子外面的風聲里,模糊到快要聽不清。
「我......」
祁躍縮著喉嚨咽下一聲哽咽:「我怕明天雪積得太厚,很難掃,不好走路,也不好開車。」
他不敢安靜,怕一但沒有聲音,狸花又要睡過去。
可是一個人自說自話也無濟於事,他只能絞盡腦汁去思考需要交流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