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貴嬪笑了笑,卻不多說什麼。
忍不下來也得忍著。否則,皇后和畫屏就會知道,那藥汁子不僅弄髒了她的外裳,還流進了她的袖子。
若被她們發現了,這痛才算是當真白受了。
等寧貴嬪梳洗完畢、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來,香雪已經選好了東西,在小偏廳裡頭等著她。
寧貴嬪一一看過之後,點了頭:「你辦事,本宮向來是很放心的。」
香雪笑著謝了她的誇讚,然後皺了皺鼻子:「娘娘身上,怎麼還是一股子藥味兒?」
寧貴嬪嘆了口氣:「還說呢,方才沐浴的時候才發現,隔著衣服,手臂上竟還是燙傷了些許。」
「可嚴重?」香雪著急地問:「奴婢去請醫女來吧?」
寧貴嬪搖了搖頭:「請什麼醫女?若請了醫女來,不出一日功夫,整個園子裡就都得知道,本宮不僅被皇后娘娘潑了一身藥汁子,還被這藥汁子燙傷了。外頭得傳得多難聽?」
聽她這樣說,香雪猶猶豫豫:「可您這傷——」
寧貴嬪道:「咱們自己塗些藥膏子,慢慢兒的也就好了。總不能為了這麼點兒小事,壞了皇后娘娘的名聲。」
言罷,她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眼瞼微微垂下,掩去了眸子裡的冷意。
放下茶盞時,又變回了那個平日裡溫柔和氣的寧貴嬪。
「拿上東西,咱們去湘影居。」
···
湘影居外頭。
寧貴嬪主僕兩個果然被攔住了。
江詩熒聽完了小軒子的傳話,挑了挑眉,道:「跟寧貴嬪說,本宮現在不方便見她。」
小軒子諾了一聲,領命出去。
小花廳裡頭,江詩熒坐在軟榻上,愜意的吃了兩顆新鮮的荔枝,然後忽然笑開了:「儀美人竟是貴妃的人。」
她先前還算計著,讓儀美人拿著皇后這把刀去對付貴妃呢。
今兒寧貴嬪來她這兒求見,就說明皇后的刀尖兒並未對準貴妃,反而是對準了她的。
她和儀美人既無新仇又無舊恨。
儀美人撇去了貴妃這麼個日日相看兩相厭的,選擇首先來對付她。
那就只能說明,儀美人和貴妃,本就是一夥兒的。前些日子那一出出的,都是在演戲呢。
既然如此,她不妨將計就計,先把皇后和儀美人拉下來也成。
湘影居外頭,小軒子客客氣氣地行了個禮:「寧貴嬪娘娘,我們娘娘現在不方便見您。」
寧貴嬪不急也不氣,溫聲道:「既然宸妃娘娘現在不方便,那本宮就在這兒等一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酉時末。
天色將將擦黑,寧貴嬪主僕才走。
第二日,寧貴嬪又來了。
小軒子還是那句,我們娘娘您不方便見您,寧貴嬪便又在外頭等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