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一瞬不瞬地凝著她,戾氣到了眼中,「麻煩你跟你家長說一次實話,從我跟我媳婦兒認識你當天的事情說起,到今天為止。但凡你還有點兒自尊良知或是畏懼心的話。
「我是容不下你們一家了,但會做到什麼程度,要看我的心情,也在於你的態度。」
王萍連當場崩潰的時間也無,不得不面對他末尾的言語。
如果不說實話,他是不是要把所有知情人叫過來與她對質?又會不會以她造謠生事為由,讓她再次走進派出所?又會不會重新追究她涉嫌流氓罪?
不。她再不要接受民警的盤問訓斥。
王賡已屬實心焦起來,用力推搡著王萍,「到底扯過什麼瞎話?說!你是不是想害得全家跟著你一起倒霉!?」
王萍想的只有自己的事,他卻沒忘記之前陸修遠取出的文件、寫下的東西——如果只是交代業務、針對王萍的事,有什麼不方便口頭說出的?預感告訴他,那是陸修遠對他的生意下了狠手。
王萍轉頭對上父親憤怒恐懼並存的雙眼,打了個激靈,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她不再是家長給錢、撐腰就能壓住別人的孩子,父母也根本沒有凡事都能幫她解決的能力。他們只是很普通的人,會氣急敗壞,更有懦弱的一面。
可笑的是,過來之前,聽著父親信誓旦旦地要給秋雁臨一個教訓的話,她還以為他想出了什麼絕妙的好主意。
結果呢?
張牙舞爪地嗚哩哇啦一通,被人一個冷眼、三言兩語就嚇得不敢吭聲。
王萍終於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過去的自己,完全沉浸在一個特別狹小的世界,心智始終還停留在年紀小的時光,有著沒來由的自信,相信憑自己應付父母那些小手段,就能讓他們為自己付出一切,做到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她二十多歲了,可心智與能力比十歲的小孩兒強不了多少。
太好笑了。
是該說實話了,父親要是為了避免家裡攤上是非,把她扔在這兒不管,她就徹底完了。
她低下頭,按照陸修遠的要求,從看到雁臨那天開始說起。
原本只當是再一次接受民警的盤問,感受不會比那時的心情更差。
實際情況是,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難堪。
父親和她一問一答的過程,是在父親面前揭露自己滿嘴謊話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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