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諳窈送走元寶後,趕緊讓戲班子撤下去,她回到殿內,忍不住地捶了捶軟枕,她埋怨道:
「這宮中給他送禮的人數不勝數,他能看得過來麼?偏還要折騰我。」
綏錦這時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有點忍俊不禁:「早知如此,聖駕來時,主子就該將香囊呈上去。」
邰諳窈被堵得啞口無聲。
她不是沒想起來麼,而且,她怎麼知道時瑾初這麼不挑,那般簡陋的女紅都看得上眼。
見她還是有點臉熱,綏錦心底清楚她是臉皮薄,被臊得慌,低聲道:
「不管怎麼樣,被那位惦記著,也是一件好事。」
邰諳窈眨了眨杏眸,那點臊意終於退下去,她雖然覺得時瑾初待她的態度有點莫名,但也清楚這是個好的跡象。
在這宮中最怕的不是給那位留下壞印象,而是那位一點都不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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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太和殿已經開了晚宴,聖駕正準備出發前往太和殿。
元寶回來得正是時候。
時瑾初看見了他手中的東西,上鑾駕的步子稍頓,他偏頭:「什麼東西?」
元寶捧著笑臉:
「是儀嬪讓奴才轉交給皇上的。」
他將香囊呈上去,順勢將邰諳窈的話重複了一遍,時瑾初接過香囊,他意味不明地輕嘖了聲。
「她倒是沒有說謊。」
時瑾初見慣了好東西,一眼就瞧出這香囊的針腳不夠細密,但折騰了一日,才叫某人開竅送來的東西,時瑾初也不嫌棄,他坐回鑾駕,下一刻,將腰間配的香囊解開換上了邰諳窈送來的這個,另一個直接扔給了元寶:
「走吧,去太和殿。」
他情緒沒什麼起伏,但張德恭瞧著,還是覺得他眉眼間透了些許好心情。
張德恭咂摸了下,不由得在心底把儀嬪的位置往上提了提。
甭管儀嬪是因為那張臉,還是別的手段,能叫皇上記住她,這就是儀嬪的本事。
皇上讓南苑到聞樂苑給儀嬪唱戲一事,眾位妃嬪來太和殿前就陸續得了消息,再是心平氣和的人,也忍不住地冒了點酸味。
她們眼巴巴地來參加宴會,就是盼著能有個露面的機會,結果儀嬪在殿內養傷,就能叫皇上親自去一趟,這種落差,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滋味。
但等眾位妃嬪到了太和殿時,又記不得儀嬪了,她們抬頭看向端坐在高位的良妃娘娘,一臉震驚。
良妃娘娘的病好了?
馮妃和良妃相對而坐,四周氣氛冷凝得可怕,趙修容坐在二人下手,抬手抵住了唇,她偏過頭,笑著道:
「良妃娘娘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消息也沒透露。」